梦见
话落,原本昨日那点因着苏昱带来的郁气,顷刻消散,宋沅庭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软成一团。
小姑娘脸色苍白,眼中泛着雾气,抓着他的素手软若无骨,宋沅庭低头,看了眼她昨夜被咬的手指,血已止住,只留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他从衣袖里,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拧开,撒了些药在她手上的指尖。
将药瓶收起,他捏住她的手指,看了会儿,白白嫩嫩,指尖透着淡淡粉色。
“皇兄”
倏然间,李桃之握住他的手,将头在他掌心蹭了蹭,语气柔软,眼神里满是缱绻,像他是她的天,是她的依靠,她的顶梁柱
宋沅庭喉结滚动,他低头,任她握住他的手,赫然,想起方才她索吻的话,他顿了片刻,俯身,薄唇轻轻落在她的唇间,“乖。”
嗓音低沉,清冽,如清泉,自山谷间流过。
李桃之勾唇,微微一笑,本就明媚的脸,此刻愈发动人,似一朵桃花绽放,眉眼间都带着笑。
这是种宋沅庭从未见过的笑,甚美,甚入他心。
她将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手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亮晶晶的眼里,带着柔情,看向男人,说道,“如果皇兄也像这般就好了”
也像梦中这般温柔,就好了。
只可惜,黄粱一梦,终会醒来。
醒来后,所剩的只有无边的孤寂,和无助。
不如沉沦梦中,留住一点儿温柔也好。
李桃之闭上眼,手还握着男人的掌心,即使梦里,她也能感受到男人掌心间,有些刺人的薄茧,带着点粗糙,抚摸她时,酥酥麻麻,带着一些刺痛。
她伸手摸了摸那些薄茧,唇角再次微扬。
腿边的人儿,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平稳,宋沅庭的唇角捎抬,他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柔柔软软,这些日子,大鱼大肉成天往未央宫送,她的脸上也长了肉,瞧着有气色多了。
只是肝气郁结
男人眉头微蹙,原本微翘的唇,渐渐低下,落在李桃之脸颊的手指,也堪堪顿住。
他的思绪,渐渐飘到情绪失控的母后身上,那些年,受郁症缠身,母后终日眼神空洞,面色憔悴,父王深爱母后,可也无能为力。
母后说她心累了,想回家了。
父王说送她回将军府,可她却摇头,说那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江宁,在秦淮河边。
将军府是囚笼,如宫闱一般困了她一生。
可后来,母后为何甘愿,在这囚笼里度过一生,为何又想要那些,从前看不上的权势呢?
“皇兄”
一声娇气的嗓音,唤回他的思绪,腿边的人儿,将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手臂搁在他腰间,手指缠住他的墨袍。
男人微怔,白日在朝廷,他权势滔天,无人能干涉他的决策,夜间,他批改奏折,直到天明,时不时,还要被太后唠叨几句,无人关心他,无人对他把酒对饮,无人将他放在心上。
可身边这人,梦里都在念着他。
宋沅庭听到自己的心漏了一拍,他伸手,长指勾起李桃之的下颌,俯身,盯着她阖上的眼。
她的睫毛纤长卷翘,哭起来时,大颗大颗泪珠洇在长睫上,看上去可怜极了,此刻酣睡中,倒显得恬静又明媚。
宋沅庭的凤眸,暗沉又深邃,他上身又俯下几分,薄唇凑到她唇间,落下一吻。
温热的触感袭来,他勾唇,解下身上的墨袍,他着亵衣上了床榻。
怀中的娇躯带着热气,就连她的呼吸都带着灼热,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搂着她的身靠在自己身上,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晦暗。
没一会儿,宋沅庭陷入梦境。
梦里,她着粉色肚兜,长发垂落,细肩莹润,她跪在床上,伸手勾着他的衣带,杏眸带着笑意,“皇兄,桃之为您宽衣解带。”
他按住她的手,没说话,随后俯身,掐着她的细腰,迫使她躺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床榻上,倏然吻住她的唇。
宫殿里烛火摇曳,衣裳落了一地,那条粉色肚兜,也和墨色长袍混在一起,极为醒目。
窗外风声呼啸,宫殿热气腾腾,香炉里的青烟,轻轻袅袅,自青瓷里涌出,如浮云飘动。
宋沅庭猛地睁开眼,怀里拥着一人,他能明显感受到她的温软,揽着她腰间的手掌,变得滚烫,宋沅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垂眸,目光落在那张莹润的红唇上,渐渐清醒过来,他起身,拿起一旁的墨袍穿上,没再多想,起身离开。
这么多年,宋沅庭一向清心寡欲,他可以彻夜从业,思索朝政,从未贪恋女色,可今日,他却做了那档子猛,宋沅庭引以为傲的自律,在此刻顷然瓦解。
他逃似的,行至门口桃树下。
手扶额,他长长叹了口气,梦里温香软玉,着实动人,醒来后,她趴在他怀中,阖着眼,脸色微红,红唇微张,又甚为勾人。
冷不丁,他想起从前,那时他还是太子,母后仍住在乾宁宫,有一夜,他睡不着,跑到乾宁宫,看到母后被父王压在身下,绝望地哭泣。
寂静的夜里,母后的哭声尤为清晰,她捂着嘴,滚烫的热泪,大颗大颗落下。
父王似野兽一般,在她身上起伏,手更是拍着她衣下的臀,重力拍打着。
那一刻,父王和平日里冷静淡漠,循规蹈矩,勤政爱民的帝王,截然不同,他像是一匹野马,一匹失去控制的野兽。
宋沅庭的嘴被宦官狠狠捂住,“太子爷,您别怕,娘娘在承欢,陛下爱她才如此,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