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细碎的岩石上擦拭着镰刀的苍凉不时的撇向他们那个方向,他现在多少明白当初烛龙的用意,现在看到了苍冷的存在,他也的确会在回到过去的时候对烛龙做出那样的拜托。
那段记忆是被深埋在痛苦之下,却在不久前逐渐想了起来。
那个会在自己被欺负的几乎窒息时哇哇哭泣的小婴儿,那个会在自己冷的打颤时贴在自己身边冻得发抖的小孩子,那个曾经有过双生感应的姐姐,那个被外来灵魂以他为交易夺走了身体的傻孩子。
人总是会在失去什么的时候发现,原来身边还存在着另一种关怀,只要学会发现,就像一直都在的阿伽比,就像苍冷。
苍凉挥挥手,眼前出现一段虚拟影像,那是宫崎耀司在街道上奔跑着寻找他的影像,明明说出了那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找……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当初咋没把暖暖写成男的唉【萌兄弟tt】
☆、后来+绪子
病房内,伊藤绪子守在刚刚睡去的夜暖暖身边,表情很是憔悴,虽然这次醒了过来,但医生几乎发现了最后通牒,若是没有合适的心脏,暖暖将会撑不过下一次发作,但在这个时候,夜林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伊藤绪子下意识的不愿相信那天晚上所看到的,她的丈夫只是再去找那个小妖怪之后失踪了而已,只是失踪了而已,那个红色瞳孔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她的女儿也只是发病,并不是被那个不该存在的东西袭击。
或者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妖怪?而那个被她认为妖怪的儿子也是真的?
不可能的,即使她恨那个孩子,即使她的确因为看得到灵魂不承认那个孩子,她也能保证,那个孩子小的时候绝对是正常的。
是在中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病房白色的窗帘飘飞着,伊藤绪子打了个寒颤,摇摇头,把脑子的想法摇出去,站起来去关窗子。
手接触到白色的窗帘,伊藤绪子呆呆的看着窗外大而洁白的满月,突然想起来窗子并没有被打开过。
她是在入夜之前刚刚关上的窗户,而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开着,除了她和睡着的暖暖,没有人进来过。
猛的后退了几步,伊藤绪子掩唇,惊恐地看着那站立在窗外的少女身影。
这里是医院28楼的豪华病房,而那个少女就那样裙裾飘飘的站立在窗沿上。
满月的光辉洒在少女的左侧,少女美丽的面孔被银白笼罩,红色的眸子像是在发光。
伊藤绪子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出声,她颤巍的转着头,看向床上依旧在睡着的暖暖,再看看窗外那一模一样的少女。
“我的妈妈,见到我很惊讶吗?”
少女轻轻地从窗沿跳了下来,步子踏上病房的地板,只是很轻的声音,似乎少女整个人是在飘着一样。
完全进入了灯光下的少女,有着和床上沉睡的少女一模一样的容貌,却有着一双魅红的眸子,诡异却充满了诱惑。
“暖……暖……”
伊藤绪子有些颤抖着身子,整个人后退两步坐在了病床上,颤颤巍巍的伸手握上身旁那少女温热的双手,心底才有了丝丝安稳。
“你是谁?”
伊藤绪子稳定着自己的声线。
“我的妈妈,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唯一,现在确认不出我了,真是让人伤心呢。”
少女的语气轻快,却包含着一种冰冷刺骨的寒意。
伊藤绪子顿了一下,蓦然想到了许多年前。
那个时候,她在生产过后苏醒,得知了自己丈夫签订了同意生产的协定,同意把那个害她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妖怪生下来,她几乎绝望。
那个时候,比不上儿子重要这个讯息已经充满了她的思想,她抱着出生没多久但身体健康的女儿,对着女儿说着那句话,“你是我的唯一。”
这话,她只说过一次,甚至对夜林也没有说过,这也是她能想起来的原因,纵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
只是,那个时候还是婴儿,根本听不懂语言的暖暖绝对不可能听懂,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两岁前,我是妈妈嘴上在乎,行动上却完全禁锢的夜暖暖。”
少女倚坐在病房的书桌前,那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少女的手指轻快地在键盘上点击着,口中却不忘说话,“两年后,我在自己的身体内看着母亲对那个占有我身体存在的灵魂极尽宠溺,而我被认为是侵占了自己身体的外来者。”
伊藤绪子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依旧沉睡的女儿,半张的嘴几乎不能合拢。
“我不知道妈妈凭什么判断苍凉是妖怪,爸爸明明那么在意妈妈的,在意到为妈妈不在乎亲生儿子的生死,但是我在乎,我和苍凉是双生子,我知道他的感受,知道他有多痛。”
少女的脸被点那屏幕的光映照着,表情冰凉,“那种痛,比心脏病发的感受要绝望很多,想要活着,却很痛苦,想要死亡,却不能死去。”
“妈妈,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少女突然转过了脸,看着伊藤绪子笑得温和,电脑屏幕映射的光芒下,那苍白的笑容显得诡异,“你知道那有多痛吗?”
伊藤绪子握紧了夜暖暖的手,然后突然发现她握着的手属于谁,又猛然松开,眼神复杂的看向床上躺着的少女,原来,那张纸条上的内容都是真的……
“如果苍凉是妖怪的话,那我们大概是魔鬼了。”
少女轻笑,像是在讽刺伊藤绪子的动作,“在小的时候,唯一可以归类为鬼怪的只有那个……两岁后妈妈唯一在意的存在,那个霸占了夜暖暖身体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