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以来,景华簪从未在芳子的眼睛里看到过如此狠戾的眼神,这令她感到很是吃惊。
“可是现在,我才是你的主子,你应该听我的!”
景华簪沉思片刻,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试图拉芳子一把,“我知道,是李维知将你和明子安排到我身边的,我也知道,李维知说的没有错,我身为公主,一次又一次袒护仇敌,是很可恨!”
“可是芳子,你有没有想过,人在做决定的时候,是要结合当下的境遇适时改变主意的,我方才已经说过了,现在,根本不是刺杀耶律岱钦的绝佳时机,我相信,若是今日李维知能够在这儿面对这一切,他也同样会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我们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刺杀耶律岱钦是一件大事,急不得的!越急越容易出乱子!”
看着景华簪急切的眼神,芳子的心里有些犹豫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听从景华簪的话,可一想起李维知对她的嘱咐,她便很快又恢复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不成!公主,你若是执意要将刺杀之事透露出去,奴婢就只能前去禀报太子殿下了!”
芳子的强硬态度让景华簪感到很是头疼,也同样意识到,这个法子行不通了。
她将那信笺拿出,往芳子的跟前递去,怔怔地看着芳子,眸光幽怨,“我知道,你是为了大景,我不怪你。”
说罢,绕过芳子往门外走去。
芳子捏着那张信笺,转身往景华簪地背影看去,着实有些想不通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时间紧迫,她没有再想,拔脚往景华簪的身后跟去。
景华簪到得前院的时候,现前院身着便袍的侍卫比昨日多了好些。
看着三步一个侍卫,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有过多的停留,她快步往前厅走去。
刚上了前厅的台阶,她便看到景华正已经坐在右的太师椅上喝茶了。
她缓步迈入正厅,站在距景华正一丈远的距离,没有说话。
“簪簪,你来了,站着做什么?快坐。”
听见脚步声,景华正抬头朝前看去。
“不坐了,离午膳还有好几个时辰,皇兄这么早将我叫来,是有何事吩咐?”
景华簪低眉敛目,没有给景华正一个正眼。
而景华正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搁了茶盏,双手搁在膝上,端端的看着景华簪,“簪簪,你和这耶律岱钦之间的恩恩怨怨,皇兄也是略有耳闻的。”
说到这里,他略微偏了偏头,沉声道:“是,他是英勇神武,一表人才,可你应该时时刻刻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景华簪,“不管他以前如何的对你好过,不管你们之间有过多少的回忆,这都是作不得数的!”
“只因为你是大景德公主,你们是天生的仇敌,你的心里谁都能有,就是不能有他!”
景华正的这一番话,景华簪早已料到。
因此,她并没有后对此做出多大的反应。
“皇兄多虑了,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您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做就是了。”
这话分明是带着几分置气的,景华正听得出来。
可是,他也并不想再同景华簪争执。
“好,你明白就好,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午膳之前,都不得出这个厅门。”
话落,景华正起身往外走去。
景华簪原本以为,景华正只是将她叫到跟前说上几句话,却不想,直接将她禁足在此。
她心底的委屈登时如洪水般爆,眼泪夺眶而出。
先是二哥染病,现在又是耶律岱钦面临危险,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过几天舒心日子,却又不得不同时面对两件糟心事。
出了厅门后景华正并没有径自离开,而是隐在门外偷偷听了听里头的声音。
他负手站立,听着里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低泣声,眸色沉静晦暗。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