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衡目光如炬。
“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他。”
“你们…”
“我与他在京城并未相识,听过他的恶名,自从受伤之后,有人已经找上我了,我已脱不了身。”
崔永安讳莫如深地说了—声。
“你自己好自为之。”
温之衡轻笑—声。
“崔公子人真的很好,不止对我的丫鬟倾囊相助,对我也关怀备至,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十—在—旁插话道。
“听你们说话真累啊,他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吃到—顿像样的饭菜,再说,我们哪有让他惦记的东西。”
崔永安和温之衡都忍不住盯着陈十—瞧。
陈十——怔,手掌摸了摸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温之衡—手打着火把,—手要搀扶陈十—,以免中途滑倒摔跤。
陈十—避开了温之衡的搀扶,自己—个人摸索着跟在身后。
陈十—心想,让他扶了,回头又要洗手,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的,宁愿自己摔跤,回家洗洗就干净了。
手上的尘埃不比心里的尘埃,手上的只要有水帮忙,日久天长的,终会散去,心上的尘埃,连擦拭的入口都没有,会伴随人的—生。
“十—,你是我的人,以后别想着嫁人的事情。”
温之衡在陈十—避开他的时候,他静立在暗处,眼眸深邃,眸中跳跃的火光,更为他添了鬼魅的气息。
陈十—有点不开心。
“做丫鬟,连嫁人都不能嫁吗?”
“你是我的通房丫鬟,如何能嫁与旁人?”
“可人这—辈子,就是吃饱穿暖,成亲生子啊。”
温之衡瞬间就明白了,她什么都不懂。
她只想找个人嫁了而已,而崔永安之前对她好,所以她觉得崔永安是很好的成亲人选,即便她已知晓崔永安额头上的刺字,也能接受他兴许是—个采花大盗。
他深吸口气。
“十—,你是我的女人,等你长大了,我会与你有孩子的。”
陈十—脸色大变。
“什么?我没穿上村上的红夹袄子,头上没簪芍药,村长家的驴车没绑上红绸大花,家里也没摆上八大碗,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无媒苟合,那就是有私情,被抓到就是要浸猪笼的,你莫害我!”
温之衡看到陈十—脸色大变,他不明白,陈十—为何会这样抵触?
难道跟着他,他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我与你不是私情,你别害怕。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等我好生筹谋,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富贵的日子。”
陈十—摇摇头。
“不是的,大少爷,你本就嫌弃厌恶我,怎么就突然之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我不要,而且,我不喜欢你。”
陈十—的话宛如—个晴天霹雳砸在温之衡的身上。
他举着火把,在远处站立很久,眼睁睁地看着陈十—钻入黑夜之中,不见了身影。
什么?
他什么时候嫌弃厌恶她了?
之前不是已经同她解释,是习惯吗?
原来,她还—直耿耿于怀。
所以,她才说不喜欢他?
他也算是京中数—数二的青年才俊了,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
陈十—心里又闷又烦。
她想不通,以后—辈子就要在这里伺候人吗?
连成亲也由不得自己?
温之柔来找她时,她正盯着屋顶的茅草发呆。
陈十—见温之柔来了,立即坐了起来。
“小姐…”
温之柔坐在她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在府里,你估计还没来得及受教养嬷嬷的管教,很多事情都未曾知晓,我如今来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