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在法医室里面,表情各有各的愁苦。
巡捕房归租借管,上面的那些领导,更是各种势力对半掺合。
总捕自然是希望尽快结案,尤其是遇上这种凶手是杀手的案子,抓不住人就抓不住人呗!
人家是专业的杀手,随随便便叫你给抓住了,放在江湖上,名声都不好听了。
但是,那群家属以及家属背后的人们,根本就不管你巡捕房的死活。
闹腾着不让结案不说,还让背后的那些势力施压。
上一个明显这么干的案子,便是黄公馆凶杀案的黄太太。
当时黄太太还是先进了一趟医院,出了院之后才闹,然后一闹,让这个案子僵持了几个月。
而这次粮食局局长的这群家属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尸体拉到巡捕房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各路人马齐登场。
验尸的法医受不了,探案的探长更受不了。
“我们就是牛马!
”
唐増看这两人坐的舒服,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徐谟,你不是徐家的公子哥吗?实在不行回去找一下你老爹,让那群人消停点!
大过年的被杀,要么就是仇怨积的太多,要么就是背后地理不干人事儿!
他们只管哭只管嚎只管闹,上头的只管施压,咱们就成真牛马了!
”
徐谟是法租界徐园的少爷的事儿,巡捕房里的这群同事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徐谟从来不动用家里的关系去办案,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群同事是没有人去提的。
唐増这会儿提出来,也不是真的让徐谟回去找人帮忙,而是一种脑袋吵炸了一早上的哀怨。
“这粮食局局长吃的肥满膘满的,放在那偃师床上看着就像要宰的年猪似的。
”
徐谟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还放在验尸床上的尸体,因为知道唐増并没有真要他去找人帮忙的意思,所以直接就没有回答唐増的那个问题,而是开始了分析疑似新的杀手。
毕竟,他们这会儿也没有什么方向,派出去搜查的队伍还没有回来,好容易因为是到了饭点的缘故,一早上都在巡捕房的那群人也回去了。
没有吃饭的欲望,也不想挪动脚步,干脆就在法医室呆着了。
“要说昨天晚上把这年猪杀了的那个杀手还挺厉害的,大年夜的那么热闹,这粮食局局长一家子也在家里打牌的,打牌玩闹的玩闹,就那样的情况之下,还能把这人给杀了,杀了之后,下面那群人第二天凌晨才发现。
”
徐谟笑了笑:“我都不知道该说这个杀手身手敏捷、计划周全,还是该说粮食局局长一家人反应不够灵敏了。
”
现场是两个探长一起去勘察的,所以徐谟说的这话,唐増非常的认同。
这粮食局局长死的地方,距离他们一家子人玩闹的地方并不远。
就算是屋里再怎么的闹腾,这被勒死的时候挣扎出来的动静也不小,这群人的耳朵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好用,才能连这个都没有听见。
要不是那群人都是靠着这粮食局局长养活的,并没有什么杀人的意图和可能性,唐増都要怀疑下手的人就是粮食局局长家里的那些人中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杀手应当非常熟悉地形,”
唐増往桌子上一靠,一边掰着手指头算出去搜东西的那群人什么时候回来,一边闲聊着:“她要是不熟悉地形的话,就不会出现没有人发现她的踪迹的情况。
且最重要的是,她应当在法租界有专门躲藏或者是更换服装的地方。
就算她不是曼陀罗,那她也是一个极为成熟的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