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觉惊呼一声,连萧晨月也不舍得移开目光,多看了几眼匣中宝物,只道这左夫人确是有心了,竟能寻到这样的稀世奇珍来献给太皇太后,恐是费了不少功夫。
慕容拏郓也不由叹道:“的确是件宝物啊!”
又转向汝南道:“汝南,你从哪弄来的这宝贝?”
汝南微微一笑道:“回帝君、祖母、公主,这一双雌雄夜明珠是臣妾托人寻了好久才寻到的,就为了能在祖母寿辰时献给祖母。”
“好,好。”
斛律臻笑道:“难为左夫人费心了。”
又吩咐身侧宫人道:“还不快替哀家好生收起来,莫辜负了左夫人的一片心意。”
慕容拏郓视线不经意间扫向席间端坐的萧晨月,突然道:“右夫人,你送给祖母的寿礼呢?”
萧晨月缓缓起身离席,不急不徐走向殿中央,与汝南并肩而立,点头微笑道:“臣妾也给祖母准备了一份寿礼,遂示意韩绰:“阿绰,拿上来。”
只见韩绰与馨儿一人拿着一只青瓷花瓶上来,放于案上。常山大长公主不觉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萧晨月微笑道:“回公主殿下,这青瓷花瓶是臣妾家乡的特产,只出产于南燕,故公主可能有所不知,也属正常。睿安此次将它们献于祖母,为祖母贺寿,略尽臣妾的一点心意。”
(四)
却听常山大长公主不觉嗤笑一声:“就这破罐罐也配拿来当母后的寿礼?这可是我母后的寿宴,右夫人也太会儿戏了吧?”
话里句句带刺如尖针射向萧晨月,然而萧晨月却也并不恼,依旧笑得如菡萏初绽:“公主这话可是言重了。想来公主常年生长在北溱宫中,御用的也只是一些金器银器,并未到过中原,所以才没见过这上好的青瓷倒也情有可原。这精美的青瓷可是我南燕的特产,这秘制瓷自然只有南燕官府才能造,所以这些青瓷花瓶,青瓷碗,汝瓷盘等一应物件自然也只有皇家才能消受。臣妾从家乡南燕远道而来嫁入北溱,带来了我南燕最宝贵的特产献于祖母,又有哪一点辱没了祖母,辱没陛下,辱没北溱?”
“你!”
却见常山大长公主脸色阵红阵白,冷笑:“就凭你,竟敢挖苦本殿下?”
萧晨月拱手为礼,淡笑道:“臣妾并无此意,只想给公主一个体面的解释。只是,公主执意如此想,臣妾也无意阻拦。”
“够了!”
一直一言不的慕容拏郓终于忍不住道:“姑姑今天莫不是心疾作没好好休息?孤也该派个医官去你府上给你瞧瞧了!”
说话间却是一直盯着萧晨月,道:“右夫人为祖母的寿宴费心了,难为你连家乡的珍稀之物也舍得拿出来孝敬祖母,这份心意孤记下了,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孤,孤一定尽力满足你。”
常山大长公主虽心有不甘,却是碍于帝君的面子不好再为难萧晨月,气哼了声没再说话。
斛律臻打量着那青瓷花瓶,淡淡问了句:“你这对花瓶,可真是官家之物?”
萧晨月点头道:“正是,臣妾不敢欺瞒祖母。”
斛律臻点点头笑道:“你有心了。你的这份寿礼哀家收下了。”
萧晨月回到座位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尽力压制着胸中的那股不适之感。只听身边的汝南小声咕哝了一句:“你胆子可够大的,不知道常山大长公主是整个北溱最难惹的人么?”
萧晨月也小声回道:“多谢姐姐提醒。只是这常山大长公主虽是祖母的掌上明珠,却也不能不给帝君留几分薄面,姐姐说是么?”
汝南摇摇头叹了口气,心底却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席间杯盘酒盏,笙歌乐舞,众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享用果品佳肴,似乎刚才那件事并未给他们带来多少影响。然而刚才那一番舌战后,萧晨月似早已没了听曲赏舞的兴致,她这几日胃口不佳,这满桌的珍羞佳肴竟就是让她提不起兴趣,她只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了银匙。
慕容拏郓竟一直注意着萧晨月,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便带着几分关切地询问:“右夫人,孤见你吃得极少,怎么,是这满桌的珍肴不合你口味?”
萧晨月忙道:“帝君多虑了。臣妾只是近日来少眠多梦,胃口不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