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音瑕心灰意冷地否定了安镜的说法,翻身背对她,“算了吧镜老板,安家,我高攀不起,也不想再被退一次婚。那天在宴会,熙少爷和戚家小姐很合拍,事后还相约看了电影,我不信他没跟你说过。”
“……”
不仅说过,她自己也看到了。
“包办婚姻可不像是镜老板所为。镜老板,您跟我父亲势同水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事听天由命吧,就不劳您费神了。”
“听天由命?听天由命就是听蔚正清的命,自甘堕落嫁给马六爷那种恶俗之人当填房小妾吗?”
“不然呢?”
蔚音瑕自嘲地笑道,“嫁给马六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愿意为了我休掉正妻,愿意出五万块大洋迎娶我进门做正房,还愿意单独为我置办一处小院子……”
“音音,别说气话了。”
安镜抬了右手,在黑暗中摸到蔚音瑕的小臂,顺着往下覆在她的手背上,“如果早知是你,我就不阻止了。”
蔚音瑕被安镜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所打动,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握住安镜的手转回身,埋在安镜的肩上抽泣。
“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怕你知道后,连红缨也会被你厌恶……”
“傻丫头。”
安镜忍着疼痛抬起左手,轻轻拍抚着蔚音瑕的肩背,“我的所言所行只是针对蔚正清,不是针对你。我阻止你跟安熙订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现在对你的感情并不是出自真心实意。”
“嗯。我明白的。”
“别这么早就认命了。即便不是安熙,一定也还有更好的人。”
“或许吧。”
蔚音瑕哪里敢想什么更好的人,她止住了眼泪,“镜老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听我弹奏《忆江南》的曲子?”
“儿时,我的亲生母亲在世时,便最是喜欢哼唱这首曲子来哄我睡觉。我也在其他舞厅听别人弹奏过,但她们都没有你弹得好。音音,只有你弹出来的《忆江南》,会让我想起我的母亲,想起我幼年时期,为数不多的快乐光景。”
“她一定很爱你。快乐过,就是最美好的回忆。”
“嗯。”
少顷,安镜又道了声,“对不起。为我说过的那些羞辱你的话。”
等安镜一觉醒来,床的另一边已空。
床板有些硬,她艰难地向右侧身,左手想捶一捶睡得酸痛的腰,使不上力。
嘎吱的声响引来了蔚音瑕:“你怎么了?起不来?”
安镜愁眉苦脸:“我腰疼。你快帮我按一下。我感觉快断了。”
也是,镜老板何曾睡过这么硬的床。
经过昨晚的“谈心”
,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以往更融洽更亲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