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
温院长拉开窗帘来到雪时的床铺前,将小罐子放在雪时的床头,“前段时间降温,让你多穿衣服你不听。现在倒好,感冒了。”
雪时看着温院长那熟悉的抱怨的表情,听着那让人心酸的声音,眼角不自觉泛酸。
“温妈妈。”
甫一说完,雪时那蓄积已久的眼泪眨眼间就滑落下来,眼眶泛红。
“哎哟,”
温院长叫一声,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拿出那小罐子,哄着雪时说,“你看看,你不是一直想吃糖吗?我一直不准你吃,现在可以吃了。”
雪时顺着温院长的手往那边看去,不知道是用来装过饼干还是卡片的旧罐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五颜六色包装的糖果。
雪时终究还是清冷的性子,眼泪只滑过那一滴,在看见那罐糖果之后就彻底收了起来。稍稍长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看着竟然比平时还要阴郁冷情。
温院长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雪时休息,再唠叨几句之后她就嚷雪时躺下继续休息,而后关门离开。
听着温院长的关门声,雪时内心并不如表面的平静,他看着窗外的余晖,忍不住眯起了眼。
那嘴角的红痣在余晖的渲染下变了颜色,倒显得雪时整个人没那么冷漠了。
他回忆起自己生病温妈妈来看他带着一罐子糖的时间点。这时的他还没有被李家认领回去,还在上着高中。
顾望京也还待在孤儿院里,两人磕磕绊绊,算得上是死对头。还未曾发展到日后那般不死不休的地步。
孤儿院也还算经营良好没有被拆迁的危险。
雪时阖上眼,薄薄的眼皮微微颤动,顺着细白几乎能看到淡淡的血管的脖颈下,是他佩戴许久的玉佩。
红绳穿过色泽透亮的玉佩系在雪时的脖颈处。
这就是雪时能够进入李家的信物。
重生过来,骨子里的寒意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阴魂不散。想来这就是重生的代价。
雪时回想着上辈子他失败以后顾望京对他透露的那些消息。
李家的真正的大少爷能这么坦然地接受顾望京不过是在年少时帮了他一把。
李家少爷李敬琅在十八岁那年惨遭绑架,却在车上自己逃脱跑进了胡同巷里。而顾望京那时恰巧来到那里救下了被围追堵截的李敬琅。
雪时不算是善人,相反他从来不做不利己的事情。上辈子的寒意依旧萦绕着他,他任然记得所有人对于他的污蔑。
而李敬琅,是帮凶之一。
雪时养好病之后就可以继续去上学了。多年未曾踏进过高中校园,雪时也没有什么反应,看着校门口人来人往,他微微一皱眉。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