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手一翻,那颗红丸出现他掌心,不同于先时的威风凛凛,红光阵阵,此时的红丸宛如不起眼的石子一般,黯淡地躺在手心。
因掌门在侧,殷停有人兜底,便大着胆子观察红丸。
红丸表皮并不光滑,纠缠着细若蚊蝇的纹路,殷停仔细瞧了瞧,惊奇地现和自己那些摸不着门道的上古符文有些类似。
待他看够,掌门将手翻转,握成拳背在身后。
他的声音喑哑,像在忌讳什么似的,语调急促,将话含混地带了过去。
受他感染,殷停也无端觉得身体寒,仿佛,有潜藏的恶意正露出獠牙向他窥伺。
“魔种,”
他说。
第24章魔根深种
回程时,殷停浑浑噩噩。
当身心重新放松,启知堂中的血腥景象便如走马灯一般,不断在脑海中反复循环。
他也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在外流窜的日子,他不止一次亲眼目睹人杀人,人害人,但这次妖物的癫狂却仍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象。
“哗啦啦,”
殷停再忍不住,撑着龟壳吐得欢。
“嘶嘶,”
小龟出不满的,与蛇类相似的吼声。
“对不住了,龟兄,”
殷停勉强说了一句,又吐了。
小龟叫得更大声,龟壳两侧拉出水浪,它四脚刨得飞快,只想尽快把背上这既脏且臭的小鬼头送上岸。
骤然加快的度让殷停倍感不适,将将压下的呕吐感再次翻涌,这次他没忍住,这次直接呕在了龟壳上。
到岸上,他两腿虚软,使不上劲,足在地上蹲了刻钟才攒足站起身的力气。
他擦干净嘴,唤道:“玄重师兄?”
空气中只有他未散的尾音,那老龟玄重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不想搭理人,没有再出现。
殷停站直,靠近那块凸出的礁石说,“好师兄,今日师弟遇上些事,答应你的美酒给忘了,不过我的品性请师兄放心,来日定加倍给师兄补上。”
没有动静。
殷停略站了会儿,起身走了。
他出去时方用过早膳,再回来天已经擦黑了,蹑手蹑脚拉开虚掩着的院门,往里一看,约莫是蒙汗药吓多了,秋芽还未醒。
殷停松了口气,轻轻拉开门,往放在灯仗上的桃木灯里放了张现成的符纸。
符纸飘起一缕青烟,化作黄豆大小的小小火苗,漂浮在灯盏中。
亮了。
秋芽睡得泛红的小脸皱了皱,似乎将醒,殷停摆弄着五官,嘴角勾起好师兄专属笑脸,把腰牌系回他腰上,轻轻推搡他的肩膀,
“师弟,快起来,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推了四五下,秋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睡眼惺忪地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糊弄秋芽并不费什么事,殷停三言两语便将他骗了过去。
从师兄口中得知,自己非但在师兄的寓处睡了过去,还误了师兄晚膳的秋芽愧疚不已,眼见着快要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