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下来呢,人都走的不见影了。
“我香桂嫂子一直都是这个脾气。”
等人走了,楚飞扬这才舒了口气。
主要是香桂嫂子说话跟嘴里放了个加特林似的,库库库的冒,都不咋给别人留缝子。这人别看说话跟吵架似的,其实脾气好得很,不管是跟婆婆还是跟儿媳妇都处得来,村里有名的爽利人。
她爷们是大大爷家老二,比楚飞山还大十多岁将近二十岁。他家俩孩子,儿子前年结婚,去年生了个闺女,今年偷摸怀孕想拼个儿子。
闺女今年初结的婚,就嫁到本村了。楚妈他们还回来随了份子呢。
如今政策稍微松了那么一点儿,主要就是针对农村这边,如果头胎是闺女能生个二胎什么的。
北方这边农村儿子是底气,能分宅基地。闺女就没有宅基地,顶多头上能分个几亩地,好歹能算上自己吃喝。
哪怕到了后世,在村里谁家没儿子,也会被人指指戳戳。就算培养出来的闺女上大学当博士了,在很多人眼中也不如一个在家种地带把的强。
毕竟能分宅基地呢。
宅基地在村里,还是很重要的。
就哪怕户口调城里去了,也会想办法再村里留个户口,保留那一份宅基地。
楚飞扬对这个无感,村里的宅基地有什么用呢?到时候大家都往城里走,城里又不给分宅基地,不还得自己辛苦赚钱买房子?
现在养儿子结婚也都不愿意跟父母住,跟闺女能有啥区别?
尤其是后世都不乐意生孩子了,还想指望孩子养老?不啃老都算是有良心。
香桂嫂子的茄盒炸的还算不错,不过在篮子里闷着了,外壳不太脆。
楚飞扬干脆端去厨房,厨房里也有煤气灶,胶皮管连着个煤气罐子,拧开关之后还得用火柴去引。
他一开始哪里用过这种“高档”
玩意儿,呼的一下火苗子窜出来,给他手上汗毛都燎秃了。后来多用了几次才有了经验,表现出了十分的淡定。
厨房里有提前蒸好的馒头,再煮个大米稀饭,顺便把那一晚肉末鸡蛋热一热。
茄盒重新煎了一下,剩下的油炒了个酸辣大白菜。
三个人,中午随便凑合了一顿。
下午有人家听楚飞扬回来了,要提前杀羊。
主要是现在天冷了,草也没了。母羊还值得留着下小羊,多余的公羊再养下去不但浪费粮食,还不容易上膘。
原本那家就打算找机会杀羊呢,现在正好,顺便请楚飞扬他们过去吃一顿羊杂汤。
村里养羊的不多,统共就几家,所以羊肉还是挺稀罕的。
宁贺云没见过杀羊,蹲在地上看的津津有味。就是掏内脏的时候被热腾腾臭烘烘的膻味薰了一下,差点儿哕出来。
这边的羊都是那种大耳朵山羊,不长长毛,皮剥下来顶多做个薄褥子,整体价值没有那些草原绵羊高。
但胜在膻味没有那么重,肉质比较细嫩,反正自家吃或者村里买回去吃也足够了。
主家一连杀了两头公羊,这羊早就煽过了,养的挺肥。又是一年羊,肉也嫩。
两大份的下水收拾出来,门口一连摆了四口大锅,专门炖羊骨头煮羊杂白萝卜汤。村里人都能过去讨一碗,连来的种植技术老师也被人拽了过来,捧着个大碗,里面撒了不少辣椒油,红彤彤的喝出一脑袋汗。
宁贺云也没客气,喝了两大碗。虽然口感感觉没有他家楚老板调出来的好,但现杀现煮,多新鲜啊。
两腔羊直接摊开来卖,楚飞扬买了一扇羊排,打算明天一半炖萝卜,一半做避风塘。
他还跟主家预定了一头羊,打算回城里的时候带着,然后跟厂子那边弄个烤全羊吃。
这个时候羊杂卖不上价,跟猪下水差不多,基本都谁家杀猪杀羊,门口摆几口锅,自家不吃的下水煮进去,全村人都能过去喝一碗。
再顺便买点肉什么的,也方便。
“还是村里有意思,”
宁贺云喝汤喝的嘴唇上油光光的,“那么多人,多热闹啊。你看城里,以后都住楼房,串个门都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咱家要的不是一整个单元?”
楚飞扬他们拆迁的时候签字早,有优先选择权。不但定下来了两个面积大的门市,还直接要了一整个单元。
现在的房子盖的都不算太高,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楼房基本都是四五层,五六层,没电梯的那种。
他们定的房子一梯三户,按照原本院子房门面积算,一个院子能分两套房。光宁贺云就有两套大院子,楚家四套。
门市价格比单元楼贵,一个单元十八套房子,剩下的换两个位置相当不错的门市,也是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