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将来,死掉的人什么都没有!”
茉莉有些激动起来,大声叫道,“师傅你为什么制造天书世界?不就是为了成就无上大道吗!万一在这里死掉的话,还谈得上什么无上大道!”
“前世的我,一定很擅长逃避危险吧?”
吴解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不相关的问题。
“是啊!当年师傅你最擅长的就是避实击虚,平日里就经常教导弟子,遇到危险要退在后面,看到好处要冲在前面……”
“我无数次做过渡劫失败的梦,梦里我看着天劫落下,只知道害怕绝望,却不敢奋起迎击。可我梦醒之后回忆的时候,总是觉得当时如果趁着法宝阵法等等都完好的时候拼死一搏,或许能够渡劫成功……”
吴解的笑容有些阴霾,“那大概是神君留给我的记忆吧?可是在那段记忆里面,我没看到什么神通盖世的大能者,只看到一个胆小鬼,一个理所当然会失败的胆小鬼。”
“怀着那么一颗怯弱的心,怎么能够在天空中飞翔呢?”
他用这句话作为结束语,坚定地离开了天书世界,准备和车队众人一起共患难。
第9章拦路
第二天是个大阴天,沉沉的天空看不见半丝阳光,只是一片灰蒙蒙的。
犹如车队众人的心情一般。
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至少吴解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几个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
其中就包括自称准备在这趟赈灾之后退出江湖转职说书先生的老白。
这位老江湖嘴上说得很威武霸气,看来心里其实也很虚。
他们此刻已经踏上了南屏山的山路,山路并不好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行了四个时辰,直到午饭过后,他们不过才走了大概十里地,倒是先后搬掉了两处路障。
看得出来,阻拦车队的这伙人,余力也已经不够了。这两处路障和昨天那两个完全不能比,尤其第二个,根本就是一堆随便砍倒的大树。
“他们也累了。”
关雄在横肉和刀疤之间挤出一丝冷笑,神色间充满了对那些阻拦者的鄙夷,“这群软蛋!还没动手开杀就累趴下了!”
这大汉本是个破落的穷叫花子,能做到百总,靠的是在北方和齐国战场上打出来的军功,他自诩为生死间杀出来的好汉,生平敬重的是直爽勇武的猛士,最不屑的就是这等藏头露尾之辈。
徐海没有接话,而是走到第二处路障的那些树干处,仔细研究起来。
“徐老弟,可有什么收获?”
沈毅虽然功夫了得,但对于这些查踪追迹之类的手段却完全外行,在昨晚商量对策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徐海曾经做过探子,善于见微知著,此刻见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些巨木,忍不住过来询问。
徐海摇摇头,回到了车上。
“这些树木都是刚砍下的,从刀口看来,应该只是一到两个时辰之间的事情。”
他的脸色充满了疑惑,“但是……一般砍伐树木,用的都是大斧长锯之类,但是这里——”
他说着指了指一棵稍稍小点的树干,“这棵树,是被人一剑砍断的。”
此言一出,关雄和沈毅顿时变了脸色。
那棵大树虽然“小一点”
,可也差不多有一抱粗——也就是说一个寻常汉子,得伸展双臂,才能将它抱上一圈——能将它一剑砍断,无论是用剑的人,还是这把剑,都非同小可!
现关雄和徐海转头看着自己,沈毅苦笑一声,摇头叹道:“以沈某的功力,若是有神兵利器在手,倒也可以试试,但是……”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越阴暗,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言下之意却已不语自明。
南华剑派本来有一把著名的宝剑,名曰“裁水”
,是当年南华公离开仙山的时候随身所带,吹毛短,削铁如泥,称得上镇山之宝。但这把宝剑已经随着当年那个弑师叛徒一起杳无音讯,看沈毅的脸色,想必仍然没有找到。
江湖人争雄斗狠,武功固然重要,兵器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沈毅的武功已经极高,在长宁城乃至整个东楚国都颇有名气,号称是当代最接近先天宗师的年轻俊杰之一,但若是遇到武功稍逊于他却手持神兵利器的敌人,能否胜过依然是未知之数。
“说不得,等一下只能拼命了……”
关雄挥了挥手上的长柄大刀,眼中斗志盎然,“老兄弟,这回又要看你的了!”
吴解自然不会知道这些车队脑们的担忧,他现在也在沉思,考虑等一下遇到敌人的话该怎么办,是该亮出身份以提升士气呢?还是该奋勇向前斩将拔旗?又或者玩猥琐流,混战中专心杀伤敌人?
“小兄弟,想家了?”
自来熟的老镖师看到吴解沉思的样子,以为他在想念家乡,凑过来劝道,“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年纪轻轻正该出去闯荡一番,要是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固然好,就算一事无成,老来在孩子面前也有谈资啊。总是缩在自家院子里面,有什么出息!”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个字都没提到大家此刻所面临的危险。
吴解点头,随口应了两句。
“想当年,我也像你这般年纪,那时一点功夫都不会,只是仗着有几分蛮力就外出闯荡——那时候我家穷,总共就带了十个大钱、一件短衫……”
老白顿时来了兴致,开始吐沫飞溅地介绍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