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灿被冷风呛出了眼泪,透过小东北莫名想起了一个相似的背影,回想起一个月前,风和日丽的下午,香港明新医院。
俞灿拿着简历走到住院部的医务处,被告知等待。
趁值班室医生换班,俞灿溜进医务室换上了白大褂,全副武装,只露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俞灿想去住院处守卫最多的地方,苦于没有证件无计可施,权当做医院半日游的她听到了几声枪响,迅反应,和小时候打猎一样,总能在枪声响起后判断出猎物的逃跑路线。
彼时,在俞灿眼里,这些不过是解谜或者是打猎游戏。
医院配药室,枪顶在俞灿脖颈,而持枪人滴滴答答的血液流了一地。
俞灿虽然吓得声音抖,但还是颤抖着说:“中国人,我是来医院应聘的医生,也是……也是想救敏之姐的人。”
“你是谁?”
失血导致声音沙哑且低沉。
“俞灿,我叫俞灿,我能……能先给你止血吗?”
“你和方敏之什么关系?”
东北口音的男子。
“我……我是敏之姐同学的妹妹,我叫俞灿……我……我也想救人,也许和你的目的一样。”
拿着枪的人也是年轻男子模样,侧头打量着稚气未脱的俞灿,缓缓放下枪,四仰八叉坐在地上:“救不了了,你走吧!”
门外的搜查的人脚步劈劈啪啪,俞灿没走,快拿起配药室的麻醉剂、酒精和纱布,转头为他止血,胸部中枪,吐血,伤到脏器了……俞灿暗暗闭了下眼睛。
“没用了,快走!不走你会死!”
年轻男子催促。
“我走了你就真的会死了,虽然善死者不亡,但你还年轻,应该活着……好好活着……”
俞灿不知道嘴里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疯狂止血,手却不住的抖,甚至拿不住剪刀。
年轻男子突然笑了:“有件比救我更重要的事,去报社帮我一诗。”
年轻男子递过去一个血淋淋的手绢,俞灿接过去,里面是四个残缺不全带血的指甲,人的,有划痕的指甲。
俞灿差点儿拿不住丢下,哆哆嗦嗦不敢再看一眼指甲,问:“诗在哪儿?”
年轻男子死死握住俞灿的手,帮她握住手绢,说了句:“在指甲上,小朋友!中国人!拜托你!”
门外的人搜查到了隔壁,年轻男子撑着流血的身子一边说:“你身量小,爬到旁面的排风管道去,快!”
一边直接打开通风管道不容俞灿分说,把她和药品们一股脑塞进去,盖好通风管道盖子,俞灿从未想过濒死之人会有这样的大的力气和度,不符合常理,甚至与医学教科书相悖。
透过通风管道,年轻男子说:“拿好了,那是你敏之姐的,一路爬,别回头!”
“为什么信我?”
俞灿懊悔为什么当时不问问他的名字,要问这样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