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婶一路上没少说饭馆黑心肠。
楚幺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惠婶之前看着慈眉善目的,却也是个脾气大的。
楚幺就乖乖听着也不说话,只是在惠婶看来时,脸上有笑意。
可不是,陌生人的爱护也令他心口烫的感激。
一双眼睛像是出生的小牛犊大又干净,还带着孺慕看着惠婶,惠婶本就可怜这孩子,此时越激起她护犊子的脾性了。
惠婶道,“你这孩子乖巧又能干,看着胆子小又机灵,怎么过的这么苦,是不是你亲戚虐待你?”
楚幺摇头,脸色不自觉笑起来,“它们都很好,非常好,要不是它们我都活不下来了。”
惠婶觉得奇怪,要是好怎么这么苦?不过她没多想什么,而是带着楚幺拐进了一条巷弄里。
楚幺无知无觉很是信任的跟着惠婶走。
惠婶瞧他毫无防备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不怕我给你卖了,或者抢了你的钱?”
惠婶板着脸吓唬道。
长期在折辱打骂的环境长大,楚幺对恶意感知很敏锐。楚幺笑着一点都不怕,“不会,我感觉很灵,我知道谁对我好,谁都我不好。”
“惠婶看着就是好人。”
惠婶嗔道,“看着就是心软的烂好人吧。”
楚幺端详着惠婶五官,严肃摇头道,“惠婶是有福之人。”
脸圆圆的,眼睛精神又清明,就连眼尾的细褶子都很整齐的护在眼周,褶子都听她话,那惠婶就是有福气的。
反观他养母,脸上的褶子深浅不一的乱长,瞧着没惠婶看着舒服豁达。
惠婶瞧他仰着小脸认真的模样,心里也没辙了,只叮嘱道,“出门在外,别轻易相信人,尤其你看着年纪小,很容被人贩子盯上。”
楚幺乖乖点头。
惠婶道,“走,带你去赚钱。”
楚幺也不问怎么赚钱,只知道一路上倒是挺多问他的笋子,但是一听价格都摇头了。
惠婶很快带着楚幺来到一个宅子后门,敲开了门。
出来了一位粗使婆子,那婆子一见是惠婶,没什么脸色道,“卖不出去的东西又往我们主子家里塞,当我们这里是收破烂的吗?”
显然,惠婶不是第一回这么干。
楚幺目光凝滞渐渐绷着,有些紧张的拽着篮子。
楚幺抿嘴又松开道,“我这不是破烂,是宝贝。”
惠婶也跟着笑道,“对呀,谁不知道你家主子是李地主的心头肉,可只敢宝贝堆上来哦。”
这里住的,是李地主家的外室芸娘。李地主家正室凶悍,李地主本人附庸风雅,从青楼看中芸娘为之赎身,只敢把人养在外面。
惠婶说着,就要把楚幺背篓里的笋子给对方瞧;可楚幺先把竹篮搭着的粗布掀开,把新鲜白胖的竹荪递给粗使婆子看,“这就是宝贝。”
惠婶看到蛇泡菌吓得一跳,那粗使婆子当即垮脸要关门轰人。
楚幺是害怕的,他努力跳出过往阴影带来的胆怯,想起喜鹊说的功效,楚幺便说了出来。
他还记得喜鹊说说话要大声要自信,就如同喜鹊大声背书一般,楚幺提着嗓子说的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