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有些后怕:“你下次别冲那么前面,方才好几次他们的铁棍都快砸你脑袋上了。”
“那怎么行。”
陈宝香挑眉,“当老大的肯定要在前头啊,不然谁肯跟你冲,尤其今日大多都是不熟的人。”
将军带熟兵时可以落在阵后,因为对方会擒贼先擒王,得保全主帅才有军心。但生人难管,那么一大群人心思各异,保不齐有临阵退缩或者不听指挥的。这个时候就得冲在前列,以振帅威。
张知序发现陈宝香虽然没读过兵法,但对这些东西却很是明白。
不由地又有些骄傲:“我就说你是天生的武将,谢兰亭还不信。”
谢兰亭已经走得老远了,背后还发了一阵凉。
他蹲在广厦坊废墟边看残局。
陈宝香带来的人手脚很麻利,捆了五十来个地痞流氓送进大牢,又接着在排水渠下头追踪。受伤的泥瓦工被送去了医馆,其余人也被好好安抚了一番。
这些人好像很闲,就这么在广厦坊守了下来。
停工已久的广厦坊,在休整一个时辰之后,终于重新动起工来。
他唏嘘地道:“我们张大人真没说错,我们陈大人是有些本事的。”
九泉伸了个脑袋问他:“大人可要乘主人的车驾一起回造业司?”
谢兰亭双手负背:“我们谢大人也是能自己回去的,去回你们张大人的话,让他好好嘉奖你们陈大人。”
九泉听得摸不着头脑,谢兰亭却大笑起来,自顾自地出门上车。
权势
广厦坊只要能继续动工,建造署的压力就能小许多。
张知序回到司内,原是想将广厦坊的损失清算出来,却接到了一封新鲜的斥告书。
斥告书多是上官越衙署举报下级用的,他捻着信封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再拆开看,果然,巡防营统领陆守淮斥告武吏衙门陈宝香私自调度兵力,致使宣和坊救火不及时,烧毁民屋五间,烧死百姓七人。
张知序拢起了眉心。
短短几个时辰能发生这么多事,他想不到,陈宝香自然也想不到。
陈宝香还正在推脱一些热情的闲汉:“真养不起了,我那大院子里住了两百多号了。”
“武吏衙门还招人呢,你们先去试试?”
正说着呢,樊天就跑了过来,十分着急地对她道:“陈宝香,你又惹事!”
“啊?”
她一脸莫名地站起来,“我一直在这儿都没动弹。”
“问题就是这个。”
他撑着膝盖喘气,“谁让你在这里的?宣和坊那边都起火了,巡防营缺人手,你接了调令又没去,那边都出人命了!”
心里一凛,陈宝香连忙抽刀就往外走。
潜火队已经将余火扑灭,街上满是白烟和烧焦的木头,还有幸存的百姓跪坐在街边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