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体里莫名有一股极度愉悦的情绪冲了上来,像白纸上的一点脏污被抹了个干净,又像歪放着的一本书终于被归回了与其他书齐平的位置,简直让人通体舒畅,解气极了。
他狠狠掐着陈宝香的大腿,才能忍住不笑出声来。
陈宝香被他掐得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倒像是悲伤:“可惜了,程将军一代英豪,往后再也不能上战场。”
裴如珩叹息,吃了两口饭又抬眼看她:“你最近很劳累,肩上又还有伤,多歇些日子再走吧。”
陈宝香瞪眼:大仙,他这是不是太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了?程将军腿没保住,立马就提让我走?
张知序扶额:人家这话的重点分明是让你多住几日。
-可话里话外我还是要走。
-废话,谁家正经姑娘一直在别人家里住着。
张知序想了想:就趁这几日,你与他多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等你走的时候他觉得不舍,马上就去你家提亲。
听着真美好啊,陈宝香咧嘴直笑。
可感情这东西,她努力了这么久进展都不大,裴如珩又怎么会突然想娶她?
正费解,她就听见裴如珩主动发起了邀约:“饭后,你可想去裴家的高楼上看看?”
“好啊好啊。”
连忙应下。
隔壁院子传来了几声哭叫,空气里的药香也混入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陈宝香斜眼扫了扫窗台。
月光皎洁,灯火通明,世间未必没有报应。
漠然收回目光,她扭头,继续朝裴如珩笑得含羞带怯花枝乱颤。
男男授受不亲
裴家有座七层高的楼,很适合凭栏远眺,观大盛繁华夜景。
裴如珩倚在其上却是满怀忧愁,拢袖便吟:“自在飞花轻似梦。”
陈宝香在他身后哇了一声:“这上面的风真是猛。”
他稍稍一顿,看她一眼:“时见幽人独往来。”
“这儿怎么还挂着一木牌?”
“留得罗襟前日泪——”
“我师父好像也还没睡。”
陈宝香踮脚朝孙思怀的客房方向张望,“他老人家那么一大把年纪,身体还怪好的嘿!”
高楼上安静下来,只剩了风声。
陈宝香乐着乐着就觉得不对:等会大仙,裴公子的脸怎么黑了?看起来像是想跟我说话,又没说出来。
-那叫欲言又止。
张知序抹了把脸,很是无语:人家想跟你玩诗词接句,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接句?
陈宝香摊手:我字都不认识还念诗呢,这不难为我么?大仙你来吧,你肯定能接得上。
-我的确接得上。
张知序没好气地道:但他若因此动心,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啊这?
陈宝香低头想了好一会儿,脸都皱了起来:那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