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激动,却又不知道该接些什么,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纪皖在旁边悄声跟了一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的你们担心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们家闹出来的破事,害得你受了牵连。”
贺予涵冷冷地说。
贺卫安长叹了一声:“你们上去吧,爷爷正等着你们,小心点,别让你爷爷情绪太激动了。”
两个人牵手进了书房,进门前纪皖想把手抽出来,却被贺予涵更紧地握住了。
贺宁坐在书桌后,神情严厉冷峻,而房间里站着一个他们意料不到的人:贺卫庭拄着拐杖,垂头丧气地站在中间。
一见到贺予涵,贺卫庭立刻堆起笑脸,拄着拐杖热情地迎了上来:“予涵啊,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们可都急坏了,再不见你人我们全家都要出动了,二叔我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多多谅解一下,以后,二叔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对你动一点歪脑筋!我以人格担保!”
“人格这种好笑的东西,二叔你好像没有吧,”
贺予涵淡淡地嘲讽,“上周还有人在挖函念投资的墙角,还差点成功了,我真想给二叔鼓掌,这种锲而不舍永不放弃的品质真是值得你侄子学习。”
贺卫庭噎了一下,脸色发白:“误会,都是误会,都怪你姑姑过来胡说八道……”
“咳咳。”
贺宁在那里咳嗽了两声。
贺卫庭勉强笑了笑:“予涵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你二叔老了,就指着那些钱养老了,你让人封了我账户,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爸,你倒是说句话啊,和宇的股权我全都转让给予涵抵了那些公款了,现在予涵去J国控告我资金来源不清,这不是出尔反尔不给我留活路吗?”
纪皖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明白,贺卫庭算计不过贺予涵,低头服软了。
贺予涵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冰冷:“二叔,人都有底线,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没法再容忍,钱没了不要紧,贺家不会短了你的吃喝,比起我要是在宁江淹死,这个下场已经是好了百倍。”
“这宁江的事情我确实一点儿都不知情,我就是气愤不过你上回使阴招……不不,上回是我咎由自取,这次我真的只不过想抢你的生意给你点教训,别的半点都没动手,你是我侄子啊,我再坏也不可能要你性命,不信你去问予灵,再不信你把你姑姑找来对质!”
贺卫庭的脸色惨白,求救似的看向贺宁,“爸,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样我怎么活?我一头撞死算了!”
贺宁长叹一声终于开口:“予涵,昨天你二叔就跑来和我说了你的事,他的确很担心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爷爷,这句话你上次撤诉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贺予涵的眉头紧皱。
贺宁没理他,神色和蔼地看向纪皖:“亲人毕竟是亲人,犯了错,要给机会,一次不行就两次,万事不过三,这是第三次了,如果这次再不改好,咱们就让他自生自灭,皖皖你觉得怎么样?”
纪皖一时没反应过来,老人家这是在和她说话吗?
“我一把年纪了,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家宅安宁,却偏偏不得安宁,”
贺宁的神色黯然,“我这一生,临到老了反而失败了,死了都没脸去见你地底下的奶奶。”
这话听得让人伤感,纪皖有点心软,忍不住看向贺予涵。
“爷爷,这事和皖皖没……”
贺予涵还没说完,贺宁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纸笔都跳了起来,刚才那萎靡的神色不翼而飞,看上去精神矍铄、气势如虹:“我和皖皖说话碍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