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总得我喂上几次,万一孩子不吃别人的,只肯亲近我呢?”
苏笙惆怅道:“郎君,你就叫我吃一次嘛!”
孕晚期时她那处偶尔也会疼痛,照料的嬷嬷说是正常,请了医女替她通一通,不至于形成什么症候。
圣上也是替她通过几次的,帝后只在五六个月的时候试过一两次云雨,后来月份更大些就都没了心思,他早便有些旖旎情思在的,他低头靠近,含笑戏弄她道:“朕喂你吃一次也就罢了,但阿笙以后也得喂喂我,不许只紧着孩子一个。”
苏笙只知道郎君是答应她可以吃冰酪的,心急口快地应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答应了什么龌龊的要求,她面上含了薄怒,眼泪也跟着停了,“您这是什么人!不同我抢,就要同孩子抢么?”
“你整个人都是朕的,朕要和一个小娃娃抢什么?”
圣上小心地舀了一小口奶冻喂到她口中,教她含了许久才许咽下去,“朕的肠胃比他好伺候得多,脾性也好得多,阿笙不愿意么?”
她想起来好些王公贵族都会养些年轻乳母,喝乳汁来保养身子,她想到那场面不由得想要拒绝,但是圣上正耐心地搅拌着她碗中的奶冻,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便默不作声了。
圣上得了自己想要的旖旎,喂她的时候也是万分小心,间或说些趣事,叫她安分一些:“阿笙今日没有去英国公府,不知道茂郎今日是有多么失态,面上一脸严肃,可是等人搀扶了阿瑶走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花厅里抹了好些眼泪,君前奏对的时候声音听着都有些哑了。”
圣上难得见英国公如此伤心,恐怕等圣驾荣返,英国公夫妇二人或许还要对坐垂泪一番,“着实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父母爱子,偶有失态也是应当,”
苏笙轻声一笑,“五十步笑百步,郎君将来不是也要嫁女儿的么,您到时候不会哭吗?”
她与郎君之间也会生养一个女孩子的,苏笙出嫁的时候自己是哭了的,但没有人替她哭过,但如果她将来能够将自己与圣上的女儿送出宫,哪怕是十里红妆,无上风光,恐怕也是会有些失落的。
圣上被妻子这样一说,忽然也有些心酸,要是他养了一个公主到及笄,最后还是要嫁到别人家去,想来自己多少也难以避免英国公今日的情形。
待到他嫁女儿,总也该是知天命的年纪,那时亲手剜却一块心头肉,将她托付给朝臣家中的郎君,也不知道得是一个怎样的驸马,才能叫他放心。
苏笙良久不见圣上喂食,仰头见他面上略有愁意,不觉莞尔一笑,催促他不要躲懒,“圣上是答应我可以吃的,怎么如此惫懒,喂了几口就歇下来了?”
“没什么,只是秋日容易生出些伤感,皇后这些话,不免叫人有些伤怀。”
这时节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想到已经在玉清观做了女冠的陵阳,当年阿娘为她挑选了樊家,想来也是盼着她一生顺遂的。
圣上自嘲伤春悲秋,他又喂了苏笙几口,想着最近有什么新奇的小食:“明日过节,膳房做了四色花样的冰皮月饼,豆沙、玫瑰、奶酪、果仁,一应俱全,阿笙要不要尝一块?”
苏笙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来者不拒,她点了点头,让侍女去端上来,握了圣上的手,“其实郎君也没必要为了这件虚无缥缈的事情伤感,父母儿女一场,我们能为孩子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难道还能一辈子都护着吗?”
“我们只要看着孩子们长大,替他们择几个好师傅引导学业,安排着他们成家立业,剩下的日子就得全凭孩子们自己掌握了。”
“嫁女儿也不是完全不好的事情,”
苏笙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难道郎君觉得我嫁给你不好吗?”
“阿笙若是觉得嫁给朕不委屈,那就很好了。”
圣上想想两人还没有孩子,却在此处为十几年后的事情伤怀也是好笑,侍女们端了冰皮月饼上来,他亲自选了一个递给苏笙,“皇后尝尝这个如何?”
玫瑰馅料外面用的是轻红透明的冰皮,瞧着很是抢眼,苏笙正好也有些饿了,她正要接过试一试,忽然一阵暖流毫无征兆地从腹部蜿蜒而下,打湿了裙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