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七点,张承光被一阵嘹亮的嗓音吵醒,就听一个苍老的男声正在唱定军山,满口京戏腔调,分贝或高或低中气十足。
他俩昨晚凌晨三四点才睡,现在才过了不到四个小时,自然迷糊的很。
勉强睁开眼,用脚踢了踢旁边睡的正香的韩进,对方却如同死人一般毫无动静,此时屋外再次传来高调,“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下,张承光哪还睡的着,裹了裹身上的衣物从行军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台处,就见屋外的天井小院内,一名年约七十的老人正摆着剑指东方的pose。
别看对方身材干瘪须皆白,身手却利落的很,特别是那股子精气神,一般般的小年轻根本比不上。
张承光推门出去,打断了老人,笑眯眯的交涉道:“大爷,唱戏呢?”
“唱戏,老头子我的水平还不到,练嗓而已,见不了人的。”
老头上下打量张承光一阵,“小伙子在部队干过?”
张承光穿着短裤外加一件破T恤,头乱的像个鸡窝,因为熬夜眼里充满血丝,从外表看上去跟军人这个职业完全搭不上边。
老头猜的却如此精准,立马引起了他的兴,“您咋知道?”
“呵,你昨晚三点多跟小韩一道回来的,进了屋又谈了会儿以前在部队的事情,老头子我耳尖,不巧听到了。”
这话一出口,张承光立马就闹了个大红脸,他俩昨晚已经很小心了,走路都蹑手蹑脚的,就是怕打扰到大杂院里的其他邻居,哪晓得面前的老头如此警觉。
“对不起啊老大爷,吵到您睡觉了。”
“没什么,你叫我党大爷就成,我以前也在部队待过,干的是侦察兵,昼伏夜出习惯了,和平了这么多年,这个老毛病还是改不了啊。”
党大爷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慨的表情,这话在张承光听来却无比震惊。
主要的震惊点就在“昼伏夜出习惯了”
这句话上,要知道和平年代跟战争年代完全不同。
军人作息规律,日出训练日落归营,军营里都是靠号子声运作的,绝对不可能,或者说很难出现昼伏夜出的状况。
面前的老爷子七十来岁,差不多是五零前后生人,又是侦察兵,如此看来对方难道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所以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侦查习惯?
不等他想明白,老爷子又问:“小伙子你叫啥?以前在部队干的什么兵种?”
面对前辈张承光不敢托大,老老实实回答道:“党大爷,我叫张承光,跟韩进一样在空降兵部队,具体的番号不能透露您请见谅,我干过一阵狙击手。”
听到狙击手这个身份,党大爷的双眼立刻就亮了,拉着张承光坐在小板凳上畅谈起来,言谈间也证明了他的猜测,老爷子年轻时的确参加过那场光荣的战争,不光如此,还获得过军功,转业后被分配到红旗机械厂直到退休。
一老一少两个时代的军人在天井里相谈甚欢,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韩进才从床上爬起来。
面对党大爷,韩进就跟小孩一般,说话粗鲁的毛病都改了,一口一个老爷子的叫着,党大爷却不是很待见他。
连声嘱咐张承光不要学这个老兵油子,以后在城管队伍里要好好干,可不能给部队脸上抹黑。
眼看着时间来到八点,韩进连忙拉起换好衣服的张承光,冲党大爷急切道:“您老改天再训话吧,我们这时间来不及了,赶着去局里报道呢。”
……
眼看着时间来到八点,韩进连忙拉起换好衣服的张承光,冲党大爷急切道:“您老改天再训话吧,我们这时间来不及了,赶着去局里报道呢。”
“滚吧滚吧,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