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喜看到这门边没有守卫的奴才,就将怀里的三盆花小心翼翼地弯腰放在地上,然后上前捏着铜质门环敲了敲红漆大门。
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
一声开了,一个年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嬷嬷打开了宫门。
“你就是公主说的送花小太监吧?”
安嬷嬷用苍老的声音含笑询问道。
“是,奴才就是在御花园的暖房中专门侍弄花草的。”
张天喜看着来人和善的样子也点点头回答道。
“行,花你就放在这儿吧,我来搬就行。”
安嬷嬷将大门打开,迈过高高的门槛就开始弯腰搬花盆。
张天喜很意外,这里难不成都没有干活的年轻健壮小太监吗?看着安嬷嬷颤颤巍巍的动作,他就害怕她一时手滑把这花盆给摔了,把自己的老腰也给闪了。
“嬷嬷,要不您在前面带路,奴才直接帮您搬进去就行了。”
张天喜话音刚落,就弯腰抱起来了地上剩下的两盆花,准备跟在安嬷嬷身后走。
“那就多谢你啦,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是有些不中用了。”
张天喜跟着安嬷嬷的脚步走入景祺阁也是有些惊讶的,如今已经是农历三月份了,临近万寿节,各宫都是热热闹闹的景象。
尤其是他所待着办差的御花园,更是一片勃勃生机,没想到这景祺阁的前院却是透露着无限的荒凉,没有种什么漂亮的植物,这四周的宫墙也极高,高得仿佛阳光都照不进来似的,造成这四周的青石板地砖全部笼罩在高高红色宫墙投射下来的阴影中,人待在这环境里就觉得凉飕飕的。
安嬷嬷用满是皱纹的手将这几盆花一一摆放在前院屋檐下的红木花架上,待给张天喜打赏了一个装有一两碎银的小荷包,送走他后,就将景祺阁的大门又给关闭了,步履蹒跚地回到内室就看到自家公主又低着头坐在床塌上,手里细细来回抚摸着做工精细的两件小衣服。
身为公主乳母的她每次看见这一幕,心里就一阵针扎般的疼。
这两件小衣服一件是四岁的二阿哥的,一件是两岁的三阿哥的,如今人都没了,这些遗物也只是念想罢了……
“公主,您看啊用不了多久这花就会开了呀,您可千万要撑住啊。”
安嬷嬷慢慢走到自家主子面前,然后蹲下身子看着泪流满面的大长公主说道。
建宁公主吸吸鼻子,心痛地捂着自己胸口的“爪印”
,嘴上则扬起了一个极为开心的笑,笑容越扯越大,这泪珠却越滚越多:“可不是嘛,额驸和博果尔哥哥喜欢向阳花,世霖和贵额娘喜欢番椒,那两个小的和娜仁却最爱玩这红红的番柿了,这花年年开又年年落,但他们却都永远回不来了,如今也只有我能种给他们看了啊……”
安嬷嬷看着她一口一口奶大的小主子,从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活泼爱笑的少女,再成为生活美满的贤妻良母,直至如今丧父、丧母、丧夫、丧姐、丧兄、丧子、丧女哀莫大于心死的可怜人,泪水也忍不住从她浑浊发黄的眼睛中流出来,顺着脸颊上的纹路流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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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嫣抱着三盆花刚刚走进储秀宫的宫门,还没有把花卉放到地上,正想喊一句白露,让她来帮忙把这些花给找个向阳的地方好好养着,话语刚升到嗓子眼,就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银杏树左下方正一点点升空的“箩筐升降机”
。
这升降机整体是墨绿色,为了保持美观,匠人们特意在侧面开了一个不太明显方便进出的隐形门。
与此同时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扩容了这里面的内部空间。
不要说小孩子了,一并站下两个成年人这空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了将安全等级提到最高,晴嫣待匠人们将这树屋的小工程做完后,还特意爬上去用异能将这树屋、升降机、滑梯每一处的接口都仔细地进行了填充。
她这异能的黏结效果可是比末世时的钢筋水泥还要好的,怕即便是地震来了,只要银杏树不被拦腰折断,这三个东西都会好好的。
匠人们顾虑地很周全,为了防止在升降机升空的过程中,里面的人不慎翻下去,这升降机四周的围栏高度都是按照晴嫣的一米七身高来做的,同时又考虑到小孩子的身高,匠人们还贴心地在升降机正面的半米处、一米处、一米五处,分别开了约莫有五十厘米长、四十厘米那般宽的矩形望风洞,就类似一个小窗户似的,站在升降机里的幼儿能透过这望风口欣赏逐渐升空时的风景。
此时那半米高的望风洞边缘紧紧扒着两个胖乎乎的白皙小肉手,正是那个身穿杏黄色的小奶包,不过他的两头半身还是太矮了,站在地面上的晴嫣只能看到他露出来双眼亮晶晶的半张脸。
而紧挨着他的保清则完整露出来了他肩膀以上的所有部位,穿着宝蓝色圆领袍的保清看到地面上的晴嫣之后,还极有范儿地朝着她挥了挥小手。
视线再往旁边看,紧挨着保清还站着两个圆圆脸的小姑娘,眼睛笑成了弯月牙也给晴嫣招着手,在那一米五的望风口则露出来了塔娜笑嘻嘻的漂亮小脸蛋。
“姨姨,咕,飞,起来啦,哈哈哈哈~”
胤礽激动地大声冲着晴嫣奶呼呼地喊道。
“庶妃娘娘,我们也飞起来啦!”
穆尔登格和佛拉娜也齐齐开口说道。
“嗨,晴嫣姐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宫里有这么好的玩意儿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