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扬,轻轻点了个头,道了声“好”
。
姝娘目送沈重樾出了院子,转头便见许大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他抿了抿嘴,踌躇了片刻,问道:“那公子是谁啊,我似乎从没见过。”
许大成是隔壁孙大娘的儿子,在覆水镇上盘了个铺子,打铁为生,大多数日子都在铺子里待着,逢年过节才回来,不认识也难怪,姝娘便将前因后果同他讲了。
“原来是刘叔的客人啊。”
听姝娘简略地说完,许大成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因是女大夫,姝娘这些年看的多是村中的妇孺,极少给男子看病,所以在姝娘屋里看见沈重樾时,他才不免惊了惊。
而且,看姝娘与那位沈公子说话,虽是客气疏离,可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但具体怎么个微妙法,他也说不上来。
许是他多想了吧。
“大成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姝娘问道。
许大成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忙将手上的包袱递给姝娘。
姝娘疑惑地解开一看,里头裹着十余枚长短不一的绣花针和一把崭的剪子。
“我想着你平日做绣品,大抵是需要这些的,正好趁着清明回家,给你带来。”
许大成笑嘻嘻地挠了挠头,说话间还有些赧然。
这些东西姝娘确实需要,她默了默,道了句你等等,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将手上的布帕子递给许大成,“大成哥,这里头有一钱银子,我也不知够不够,若不够,我再去取些。”
“我不是要钱。”
许大成忙摆手,“姝娘,这是送你的。”
“那可不行。”
姝娘一把将布帕子塞进许大成手心,态度坚定,“你若不收,这些东西我也不能要了。”
许大成开铁匠铺辛苦,赚来的钱不仅要付铺子的租金,还要养活母亲和妹妹,着实不容易,她不能平白占人家便宜。
更何况,以她的身份,这事儿若传出去,就怕惹人闲话。
见许大成捏着帕子不知所措,姝娘又笑着添了一句,“往后这绣花针和剪子,我还要同你买的,到时候,大成哥记得给我便宜些便是。”
许大成闻言,这才生了笑意,重重点了点头,可他也知道姝娘不肯白收是因为避嫌,心底多少有些失落。
他暗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让姝娘转变心意,答应做他媳妇儿啊。
翌日天未亮,姝娘就晨起捣了艾草汁,蒸了几个青明团子,同酒水、瓜果一起放进背篓里,去刘猎户夫妇的坟前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