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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散成九个长钉,封住了梅洵雪的经脉,雪子落下,血色蜿蜒,梅洵雪就静静的躺在雪地里头。
喉头咯血,不断涌来的窒息感让梅洵雪的视线都变得格外模糊。
秋水和他不容,是他一意孤行逆天改命。
“咳——”
梅洵雪嘴角溢出鲜血,他抬手抹去嘴角瘀血,雪地也是一片的赤红,他分不清旁的颜色。
瑺毓的修为比他想象地精进了不少,功体相克,秋水又限制了他的行动,才让瑺毓能有机会用归一封住了他的经脉。
他起身,腿骨俱碎,秋水带来的冰霜冻住了他的睫毛,璨白的羽睫厚重,雪子压在梅洵雪的身上如压了一层天,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摸到了快要断气的瑺毓身边。
归一骤然从体内钻出,九个硕大空洞暴露在空气之中。
血如瀑流。
归一合体,躺在主人身边。
“瑺毓,你仍然不如我。”
梅洵雪不顾脸上狼狈,开怀笑着,“剑宗、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梅洵雪喃喃念着。
他出身天耀宫,理应以剑意证道苍生。
只是他如今对于这剑宗只有恨意。
“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梅洵雪调整着气息,但是归一带来的伤口愈合的很慢,体内似乎还残留着瑺毓的气息,他强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在瑺毓面前倒下,他弓身,鼻尖几乎要和瑺毓贴上,“你真的没有任何记忆吗?”
“有何可说。”
瑺毓发丝全白,万籁俱寂,只听得窸窣落叶声,他微微侧头,像是回忆往昔,“分身和本体而已。”
“为什么、要逼着我杀了戚夕。”
瑺毓冷笑:“情劫如此难过,多少人折在此上,若非我一步步助你,你如何那么快归来。”
秋水贯穿胸膛,瑺毓抿唇可身体仍被寒意冻得不断发抖。
“梅洵雪,师尊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你最终依旧决定入魔,你——”
梅洵雪拔剑而起,冷冷瞧着地上的瑺毓,“师兄你总说,都是为了我。”
“可我究竟错了吗?”
“我自认为,我此前所做从未愧对过师门,纵使你斩断我四肢,独留我一人百年,我也觉得你是为了大局。”
“可为什么,我的双亲仍被戕害、仙门百家无人肯收留我、将我弃之如敝履,如你所言,你曾照看过我,怎会不知我灵力散尽毫无自保能力呢。”
“这便是你所言的大道。”
梅洵雪又道:“你总说谢长荔并不是你,是啊……他的确不是你,他只是你的一缕魂魄而已,自然承载不了你的恶毒,只是我死后才彻底看清你。”
白衣如故,红衣染血,终不似少年。
瑺毓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冷去。
忆往昔,他也曾是风华绝代,哪里和恶毒二字有任何干系,他作为大师兄,明明是最疼爱他的小师弟的。
为什么最后会成了这副水火不容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