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择?”
杜有仪眼里既没有仇恨也没有释然,只是空茫茫一片:“他们说杜家满门忠烈被陷害了,他们说救我出来就是为了复仇,我还有选择吗?”
“他们”
指的便是救出杜有仪的杜将军旧部了,明月了然,她垂眸试探性地问道:“救你出来的人,他们还活着吗?”
杜有仪很快回答:“死了,我怕连累他们,等他们死了之后才来烨京的。
不过,我好像还是连累了别人。”
她想起了孟绪,他向来只会对着自己怯怯地笑。
杜有仪的声音模糊起来,她又执拗地问着:“我有选择吗?”
生辰
掐丝团花纹的金杯从沉重的木箱子上头跌了出来,在地上转了几转,直到撞上一干净的皂靴。
而后皂靴的主人将金杯捡起,明月伸手掸了掸上头沾到的灰尘之后再递给一脸惶恐的春幸楼孟老板。
今日是刺客行刑的日子,据说都是凌迟处死,死状凄惨。
昨日朝堂之上燕樾还想对着孟绪的父亲发难,被包括明月在内的几个官员据理力争总算劝了下来。
就算对孟老板没什么惩罚,他在烨京也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他只得关了酒楼回乡,今日明月来晚些就见不到孟老板了。
“参见刑部侍郎大人。”
孟老板收了金杯,看见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正要行跪拜之礼。
明月摆摆手,将孟绪的话原原本本地替他带到。
孟老板剎那间仿佛老了几岁,他叹息着道:“是小人教子无方啊……”
今日雨下得大,落了锁的酒楼门前组成了一片雨帘,明月好心叫了马车送孟老板出城。
“所以,”
燕殊骨节修长的手把玩着鎏金酒杯,声音像是初春时期刚化的雪霜,水淋淋地往下淌,“这就是姐姐得了一套酒杯的缘由啊。”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府邸内,明月两人伴着清凌凌的雨声下棋。
明月无奈地看了眼金碧辉煌的酒杯,她不大爱酒,这些酒杯以后大概要跟着她装茶了。
“该你了。”
明月捏着粒晶莹剔透的白子催道。
燕殊放下金杯,取了枚黑子放下:“我听说,烨京城里许多达官显贵跑姐姐这来说媒,更有甚者送了两个伶人逗姐姐开心。”
明月头疼地回忆起昨日那两位被送到自己床上的伶人,她晋升速度太快,即便是女子身份也有不少人巴结。
如今她既要去结识刑部的官员们,还要应付想把自己某个庶子入赘给她的官员。
“唱的曲倒是挺不错,就是手脚不干净。”
明月勉强总结出他们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