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头疼,可能没休息好。”
颜兮立即起身,“我去买。”
田薇深吸气,想瞪外甥女,忍住了。
颜兮着急忙慌地去给何斯野买药,蹬蹬蹬下楼声音消失后,何斯野起身为田薇添茶水,坦言道:“小姨,我昨天就来了。”
田薇惊讶,“昨天半夜到的吗?颜颜说你今天飞机。”
何斯野音色清朗,语气温和,“我昨天本来是想见她一面就走的,至少年后再来拜访您,没想过今天这么唐突地过来。”
田薇喜欢坦诚的人,之前她丈夫有个好模子,却是个巧舌如簧的人。
何斯野手指摩挲着杯沿,“我猜想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田薇摇头,一脸颜兮不可能有她不知道的事的自信。
何斯野棕色瞳仁漩涡很深,“她在夜市里卖炮竹。”
田薇脸色顿急,“她去夜市卖炮?!卖,卖炮仗?!”
何斯野猜想田薇不知情,是因为颜兮说过她小姨对她特别好,甚至都不让她去饭馆里帮忙,那么在寒冬腊月里卖炮竹的事,她小姨更不可能让她去做。
何斯野下颌轻点,“我不想让她受冷受冻,我说她,她可能不听。如果我在电话里和您说这事,这行为不礼貌,所以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亲自和您说这事。”
田薇登时心疼得不行,仿佛回到两年前听到方然杨锋说起小丫头受欺负和捡矿泉水瓶子时候的心情。
半晌后,田薇擦了擦眼睛,想到小丫头肯定是想攒钱尽快搬家,所以瞒着她出去摆摊。
可还是心疼和愧疚,如果她再有用点,小丫头也不至于出去摆摊卖炮。
何斯野的坦言和对颜兮的关心,让田薇心里很暖,可她怕男人了,之前的丈夫也令她全身心爱慕着,到头来还不是欠了一屁股债,让她用大半个青春去还。
田薇叹息道:“这件事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管住她,不让她再去摆摊。”
顿了顿,田薇没拐弯抹角,看着面前这个明明二十岁却睿智稳重的年轻人,直言道:“但是关于颜颜,她今年才十八岁,我觉得这个年纪谈其他的事,还是有些早,她可能还分不清一些感情上的区别。”
何斯野沉静地与田薇对视,他眼里没有半分躲闪和动摇,“我理解您的顾虑。”
田薇稍松口气,“理解就好,颜颜总和我说你很聪明。”
何斯野却微微摇头,再次起身,为田薇斟茶。
茶倒七分满,分寸拿捏得恰好。
他落座后,望向与颜兮的小鹿眼睛很像的田薇的双眼,他嗓音轻淡,情绪却比茶更浓,“她或许不懂,但是我懂。”
“我看见过她在风雨里学骑单车的样子,凌晨两点半在窗前学习的样子,在姥姥家院子里练舞到脚磨起泡的样子,也见过她在冰雪寒天里卖鞭炮的样子,这些她都不知道,因为我在她身后或者角落里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