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把这群人拉去唱歌,好歹也是假唱,看着没这么难受。
没意思,集中不了注意力,浴室里那点若隐若现的水声这会听着就清晰了。
梁树突然有点紧张,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无意识把手放毯子下,两手交迭着搭一起。
“今儿大年三十,我们一起包饺子——”
电视里的齐声欢呼把梁树思绪拉回来,谢幕结束后主持人上了台,端端正正地站台上,一张嘴就妙语连珠。
就这么愣神一会,贺山擦着头已经从浴室里出来。
他没忘带浴巾,顺带着把睡衣也捎了进去,因此这会穿得整整齐齐地站梁树面前。
半干不湿的毛巾用完了朝茶几上一搭,掀开毯子就钻了进去。
梁树在外边晾了会,身上已经全干了,这会贺山带着湿气钻进来,一下让人不适应。
贺山凑过去贴着他:“看电视呢。”
手没忘在毯子里摸索着找梁树的手。
梁树拉住他:“嗯。小品真烂。”
“是么,我好多年不看春晚了。”
贺山牵了一只他的手,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毯子里乱动。
梁树总觉着这天晚上有什么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贺山在面对他时终于卸下那层厚厚的包袱,或许是两个人就这么窝在一起,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氛围。
贺山的手捂上他的胸口,顿了一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原本想调笑两句,你心跳怎么这么快,不会还紧张吧。
但对上梁树的眼神,他的话又卡嗓子眼里,呛了半天没呛出个屁来。
那是一种纯粹的包含情绪的眼神,像是要将贺山完完全全地接纳进自己,各种意义上的。
见多了梁树对别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眼神,贺山心底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震颤。
电视里主持人激情澎湃地报幕:“接下来有请歌舞表演——”
台下一群人举着塑料手掌啪啪啪地鼓得起劲,镜头给到了两三个笑得开怀的观众。
贺山不满地亲亲他的嘴角:“别走神。”
“哦,”
梁树故作镇定地岔开话题,“待会还有抽奖活动,咱俩要抽一个么。”
“别抽奖了,抽点别的。”
贺山黏黏糊糊地凑梁树耳朵边说。
事实证明,两个人的不要脸程度是守恒的。一旦一个人表现得格外不要脸,另一个人就不得不害羞起来。
同理适用于贺山和梁树。
梁树怎么也没想明白,贺山怎么就这么有精力。下午出去晃悠一转,提了老大一堆东西回来,做饭还忙活了好一阵,这会还跟没事人似的。
平时也没见他特意锻炼,唯一的说法就是他的工作确实累人,平时就把底子打好了,懒惰两天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