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莺:“就是个毕设采访啦。”
他问:“采访谁?”
“你应该不知道,”
微型雕塑在国内比较冷门。原莺找了一张作品图:“EgonVonKasier,一位雕塑家。”
李恪周顿时笑了:“我知道他啊。就——大概半个月前吧,我父亲买了他的《加州冬》。”
原莺瞳孔地震。
好半天:“……老王家里这么有钱,还出来教什么书?”
王春十平常就是普通小老头。
揣着茶渍陈旧的保温杯,穿着黑色的过时棉马甲。
李恪周笑:“他们那辈早分家了。王叔从文,没拿钱,就要了湖边的小院子,后来也没卖。我父亲从商,自然比不了。”
原莺看看他:“那你还是个富二代?”
他“嗯哼”
一声:“但你别到处说。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
电车到站,原莺又回头:“何宴——上车了!别玩手机了!”
他一路都没吭声。
被原莺一喊,终于舍得抬头。腿一迈,还先她一步上车。
搭着扶手。视线下移,居高临下地盯她。
原莺挤到他身边。
或许赶上早高峰,车里人挤人,四五只手都握在一根扶杆上。
原莺不想碰到别人。
小手悄悄往下挪。于是,电车行驶摇晃间,贴近脉搏的那一小片肌肤,会偶尔触碰到底下,何宴冰凉的指节。
她心跳有点加速。
原莺不由仰头看他。
被逮个正着。
他一直低眼看她。
被发现,也坦然地保持。视线一动不动,无言地打量她。从头到尾。
原莺奇怪地眨眨眼。
眼神飘了几飘,每每绕回去,都会撞上他不见底的目光。
到底有点害羞地问:“你看什么呢?”
何宴神色淡淡:“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