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鱼刺卡住喉咙可大可小。”慕善扶住他后背,柔声劝道。
丁珩望着面前白瓷小碗里小半碗醋,笑了笑,就着她的手一口饮尽。
&1dquo;这辈子没一口气喝过这么多醋。”他眉头再次紧蹙。
&1dquo;好点没?”
他咽了咽,点头。
&1dquo;吃慢点。”慕善叮嘱道,又不放心,从布玛手里拿过碗和勺,把鱼rou再细细剔了一遍。
丁珩看着她专注的样子道:&1dquo;是我吃急了。”
慕善闻言展眉一笑:&1dquo;锅里还有很多。你慢慢吃。”说完起身走到帘子那头。丁珩看着盘子里jīng心细细剔成一缕缕的鱼rou,只觉得喉中还隐有刺痛。
在慕善的jīng心照料下,两人身体恢复得不错,气色一天天好起来。慕善同时也打听到,夜里乘小船顺水而下,一夜就可以到最近的城镇。只是沿途常有士兵巡查,能不能躲过他们,还要看运气。
但也只能这样了。
第四天天气十分炎热。晚上,慕善给丁珩擦澡的时候,感觉他身体有点烫。一开始她没在意。后来给陈北尧擦拭的时候,才觉得体温差异似乎有点大。
她立刻拿出体温计给丁珩。丁珩的样子似乎也有点没jīng神,皱眉推说不用。慕善qiang行抬起他的手臂。
体温测好慕善一看,已经39度2。她有些慌了,拆开他胸部伤口一看,果然有些化脓。
伤口感染了。
丁珩的脸已经有些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很疲惫倦怠。此时看到慕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反而出声安慰:&1dquo;别担心,我能挺过去。”
慕善就算不是专业人士,也听说过枪伤感染的严重后果。&1dquo;不行!”她坚定道,&1dquo;我去找医生。”
她掀开帘子走到陈北尧面前:&1dquo;丁珩的伤口好像感染了。我得去请医生。”话虽这么说,可在场三人谁都知道,已经过了几天,风声肯定越来越紧。这时候找医生来查看枪伤病人,会冒多大的风险。所以丁珩才想自己挺过去。
陈北尧目光越过慕善,看一眼丁珩道:&1dquo;扶我过去看看。”
慕善想想也是,他们是一类人,对枪伤比她有经验。陈北尧在她的搀扶下,略有些艰难的站起来,缓缓走到丁珩面前。
&1dquo;是感染了。”他目光微沉,&1dquo;能找到可靠的医生吗?”
慕善答:&1dquo;布玛说过,村里有个独居的老医生,曾经是军医。我让布玛把他请过来再说。”
陈北尧点头,看一眼丁珩,丁珩便也点头对慕善道:&1dquo;你小心点,不要勉qiang。”
慕善想的是事后重金封口,而且她想,从医多年的老人,多少会有些恻隐之心吧。可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想的却是,原本计划两天后就走,老军医如果不听话,杀了更安全。
慕善跟布玛说了,布玛一直以为丁珩是慕善的哥哥,闻言二话不说就去找军医。过了一会儿,她却一个人回来,示意慕善,对方要先收到钱才肯过来。慕善身上只余一百多美金。她原本不介意把那张一百的给医生。但想了想,还是先给了张2o的。
过了一会儿,医生终于来了。他个头不高,五十岁上下,整张脸看起来像块树皮又平又gan。所谓面由生,慕善做顾问见过的人多,这种长相大多xing格势利尖刻。
医生进屋,看到慕善,皱眉:&1dquo;大6人?”
他用的是汉语,慕善心想,原来他也是老国民党人。可是大6人有什么可皱眉的?
&1dquo;是,我是北京来旅游的。前几天我哥哥中了流弹。”慕善答道。
医生点点头,走进里屋,看到帘子挡住半间屋子,一怔。慕善把他引到丁珩面前,他看了看伤口,又摸了下丁珩额头,摇头:&1dquo;感染太厉害,不好治。”
慕善哪里会不懂,把那1oo美元拿出来,塞给他:&1dquo;医生,请一定救我哥哥。”
医生把钱收进口袋,指着丁珩伤口:&1dquo;这是谁处理的,不感染才怪。现在qíng况这么严重,枪伤的药也不好弄。”
&1dquo;医生,我只有那么多钱了。”慕善道。
医生看她一眼,对布玛说了句什么。布玛快步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拿着一张一百美金给医生。医生收了钱,这才打开随身药箱,为丁珩处理伤口。
这让慕善有点不舒服——布玛帮了她那么多,现在还把她给的钱拿出来当药费。这医生明显趁火打劫,人善被人欺么?
她忍着火,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医生终于处理完。他给了慕善一些糙药,告知了用法,然后道:&1dquo;这是三天的量。你到时候再来我这里取药。”
慕善哪里会不明白。三天后又得花钱。医生看她迟疑,忽然道:&1dquo;我听说前几天有坤塔领的残兵逃过来,现在将军悬赏一百美元一个人头,这小子不会是逃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