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嗓音輕柔:「猜猜我是誰?」
陳准唇角彎了一下,很快收回去,故作嚴肅道:「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要接受懲罰。」
「哦,」陳准挺有興,又問,「什麼懲罰?」
在陳准周圍的不遠處,坐著都是他的同學,凌羽感覺有不少目光有意無意往這邊投了過來。
於是凌羽撇開了手,將胳膊搭在他肩上:「算啦。」
說完她輕輕環緊了一下他的肩,以此來作為一個多月沒見的想念,誰知陳准偏了一下頭,在她唇角親了一口。
凌羽瞅他,隨後起身,陳准拉住她手腕:「怎麼提前兩天過來了?」
凌羽剛想說什麼,突然他們前面緩緩流動的水面發出「噗通」一聲響,河面濺起了小水花。
有人往這裡丟了石頭。
這下兩人都被轉移了注意力,凌羽偏了一下頭,發現旁邊人的右側竟然坐著於朔。他距離他倆大概六七米,正低頭用鞋尖在地面上翻找著什麼,隨後又捏起一塊小石子,朝自己前面的方向扔了過去,緊接著又是噗通一聲響,好像他只是在玩無聊地打水漂遊戲。
江予言在於朔右邊坐著,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面前的畫板上,但臉色算不上好看。
凌羽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回陳准面上,說道:「你畫畫,我自己先逛逛。」
「我和你一起,」他邊說邊起身,把面前的畫板拿塑膠袋蓋上,凌羽扯住另一邊幫忙,又聽陳准解釋,「正好我休息一下。」
陳准住的酒店是導員統一訂的,他沒回去,又另訂酒店和凌羽住一起。
他倆這幾天就是溜達著玩兒,先爬山,後去古村,歇了兩天又去竹海,那裡據說還是電影《臥虎藏龍》曾經的拍攝地點,兩人拉著手慢慢踩著梯子上去,中間的階梯上出現過幾隻千奇百怪的昆蟲。凌羽敏銳地發現陳准竟然怕蟲,雖然他不說,還讓她小心。
臨走前一天晚上兩人夜間還不忘去逛集市,凌羽在幾家小店裡挑了好久,最後買了一對顏色異常漂亮的陶瓷小碗,細心地包裝好。
陳准要幫她付款,凌羽說自己來:「回學校送給楊陶的。」
「哦,」陳准把手收了回來,「又是楊陶。」
凌羽瞧他一眼。
兩人回到海城,距離開學只剩三天了。
凌羽濕淋淋地從浴室里出來,陳准披著浴袍,坐在床邊給她吹頭髮。她趴在他腿上,閉著眼假寐,臉上還有殘留的紅韻,濕漉漉的頭髮貼在光滑的脊背上。
在熱浪和吹風機的轟鳴中,凌羽聽到陳准在和她說話。
她睜眼抬頭:「嗯?」
「陳詩語最近又住院打生物製劑了,」他重複了一遍,「明天我要去看她,你和我一起嗎?」
凌羽沒動,或許是方才太累,她此刻看著有點懶散和沒興致。
「你要是累就別去了。」陳准剛想把這句話說出來,就聽凌羽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驅車去醫院的時候,陳准頻頻通過中間的後視鏡去看副駕駛上沉默的人,沒忍住便喊她:「凌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