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说道:“正?好,我下午要去井边洗衣服,先问问婶婶们有知道的没。”
贝林欣慰地点头:“看来你已经学?会了和人们打交道。先前你天天出?门逛,也不去井边找人介绍活儿干,邻居们以为?你不愿意搭理?人,可是议论了一阵子呢。我解释说画师是要找灵感的,也没人明?白。”
“还有这回事儿呢?大家生活也没交集,几乎不打交道,这是从哪里说起的。随便吧。”
爱洛其实无所谓,“人呐,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免不了被八卦,不管身在何时何地都逃脱不了。”
别看她已经安定下来这么久了,内心的疏离感不明?显,但一直都在。和陌生人打交道,如非必要绝不主动,不能说是社恐,只是兴趣不大。
午餐吃的是伊薇送来的豆馅面包,配上新鲜的青菜汤,再来一小份烤鸡腿,生活美滋滋。
吃完饭洗了碗,贝林上楼午休,爱洛早上起的晚,一点也不困。感觉天气逐渐闷热,担心要下雨,带着这几日攒下的脏衣服和昨天新买的裙子,拎了水桶去街口的石台水井处洗衣服。
就是在这里,爱洛遇到了温切尔,带她去了贝林家的小楼,让她在这个城市里有了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因此,每次来这里洗衣服,爱洛都会想起当时口渴难耐的自己咽下井水时,口中的甘甜味。
刚吃过午饭的时间,井边没几个人,爱洛都不太认识。只微笑着打过招呼,就埋头开始搓洗起来。
井边有大榕树遮阴,晒不着。趁着凉快,干活儿的效率高。不大会儿,爱洛的衣服就洗的差不多了。
直起腰,正?要再提一桶水最?后清洗一遍收尾,就看见抱着一个大盆的金恩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爱洛上前两步伸手接过,问道:“金恩奶奶,怎么你自己拿这么多东西?”
金恩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我担心下雨,临时决定来洗衣服,家里人都出?门了。”
周围那几个不怎么熟悉的妇人也上前帮忙打水,挪地方。等金恩的盆里被倒满了水后,她手上一边搓洗着,一边问爱洛:“早上跟贝林买菜的时候,听说你找了个活儿干完了?”
“是的,一共两天,已经结束了。”
爱洛乖巧地回答。
“那接下来干什么呢?”
一个妇人问道。
“在等消息,看看商行能不能派活出?来。”
爱洛简单的回应了一下,就抬头看着金恩,问她:“您知道石匠街附近有哪家日间学?校开设语言课吗?”
金恩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一下,摇头说道:“附近有两家日间学?校,一个男校,一个女?校。开始什么课程我是真?不知道。”
刚才问话的妇人在一旁热心地说:“女?校是在往东过两个路口的位置,你可以去问问,下午5点之前,学?校都是有人的。”
爱洛听了心中一喜,正?要感谢这位婶婶,金恩迷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要做画师的吗?找学?校干什么,上学?吗?可是你不是认识的字么。”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了。难道要说,自己考虑的是要多学?一门手艺,艺多不压身,以备在不确定的未来中能够确定的生存下去?
这种?思路一句半句的说不明?白,也很难被被理?解的。所以,爱洛只是含混的表示:“我是想要咨询一点问题,回头去看看。”
金恩也没再多问,忙着手里的活儿,跟洗衣妇人们聊起了今早在市场买菜的事。
洗好衣服,跟金恩和几位婶婶打过招呼,爱洛提着自己的桶回到小楼。晾衣服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今天就去找到这个学?校问清楚。要不然,再等几天,一有别的事,没准自己就放弃了。
和贝林再次确认了学?校的位置,爱洛上楼换上一条外出?的日间裙,梳了个清爽的辫子,戴上自己昨天新买的丝绸飘带遮阳草帽,踩着路边的树荫,行动力超强地去找一找这个女?校。
经过两个街区,爱洛很顺利地找到了挂着日间学?校牌子的学?校大门。这个坐落在居民区的学?校,开设一栋三?层高的独栋小楼里。
学?校的规模并不大,和普通住户一样的房门,门口没有过多的台阶和小花园,空荡荡的很是平整,一眼?看过去,就能分辨出?来。
上前敲了门,边上的窗户后面,露出?一张老年女?性?的脸孔,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见是一个女?孩站在门外,老年女?性?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每周开课三?个半天,上下午自选。学?费4个便士,每天管一顿饭。需要减免费用先到教堂登记,拿回执来费用减半。”
这一番不带停顿的介绍,让爱洛听的有些懵头懵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这是间女?校,是把自己当成想学?习的贫苦女?孩了。话说的有些生硬,但细节交代的很清楚。一周2个便士的费用,真?不贵。
“你好,我是想咨询一下语言课程的事。”
爱洛清脆地说道。窗口后面的人听见之后,伸出?脑袋,从上到下地看了她一遍。
见门口的女?孩衣饰干净,质地良好,最?新款的遮阳帽绝不是什么便宜货,看起来不像是付不出?学?费又想认识几个字,准备去做女?仆的贫民女?孩。屋内的人便一把关上窗户,接着,“哗啦”
一声响,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深灰色拖地裙,夏天也把领口系紧的中等身材嬷嬷,站在门口,对着爱洛说道:“你好,请进?。”
爱洛抬脚进?了门厅,迎面是一堵墙,上面挂着一些肖像画。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引入一间小小的会客室,和这位嬷嬷面对面地坐在了小圆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