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白皙的五指在淨白的泡沫中若隱若現,談宴把手放在自動感應噴水口,等待流動的水衝掉手上的泡沫,道:「好。」
蘇駿在中潤名下的飯店包了個包間,談宴戴了副有度數的美瞳便趕了過去,偌大的包廂只有他兩人,談宴好笑道:「你應該訂個能容下兩百人的會議室,這樣我們還能做個報告。」
「宴哥,」蘇駿撓了撓後腦勺,「我這不是為了顯得對你的重視嘛。」
談宴笑著入座,蘇駿給他倒了杯酒,「早就想找你出來敘敘了,那天早上你怎麼走那麼快?」
談宴執起酒杯,跟蘇駿碰了彭杯,抿了一口,道:「那天……發生了一些事情。」
蘇駿瞪大眼睛,開口:「啥事啊,在我的酒店裡,你遇到什麼事了?跟我說,我給你解決。」
談宴拍了拍蘇駿的肩膀,「沒什麼,已經解決了。」
蘇駿看著談宴姣好的面容,即使過去這麼多年,談宴好像仍舊什麼都沒有變,氣質更加沉穩內斂,他倏然想到他們相識那次,憶往昔道:「宴哥,你好像一點都沒變。」
談宴抬眸道:「怎麼突然這麼說?」
蘇駿喝了口酒,遙想當年:「我還記得第一次遇見你,那次我被小混混圍在巷子裡,明明路過那麼多人都沒有管我,但只有你救下了我。」
談宴的眸光落在那片被燈光暈染的酒水中,思緒也跟著蘇駿回到過去。
【??作者有話說】
周二周三固定不更,咱們周四見哦~
第15章「不要生氣。」
那次放學,談宴是當天值日生,和同學留下來一起打掃完教室後,鎖上教室門離開學校。
他先去學校對面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買了塊海鹽奧利奧蛋糕,提在手上朝家走去。
這塊蛋糕是他剛發現的品,奶油入口絲滑不膩,中層是夾心芋泥和紅豆,吃起來美味卻不甜膩。
他想買一塊回去讓錢仲賀嘗嘗。錢仲賀不喜歡吃甜食,總是說蛋糕這類甜品很甜膩,他很費解為什麼談宴總是喜歡吃這樣的甜點。
談宴同樣費解為什麼世界上會有人不喜歡吃甜食,於是他致力於尋找一款蛋糕,能讓錢仲賀吃完對甜點徹底改觀。
錢仲賀的物慾很低,口欲也淡,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一副淡然入世的模樣。
可談宴卻想要從錢仲賀那道冷淡的面容中尋找出不一樣的神色,就像那一次撞進他懷裡那樣。
談宴想要錢仲賀臉上出現除淡漠以外的表情,一絲笑意,一抹驚詫,一份緊張,都能讓他感受到挖掘寶藏的快樂。
談宴捧著蛋糕,美滋滋想:「這次一定能讓賀賀滿意。」
談宴穿過一條街道,正要朝馬路對面走時,倏然聽到旁邊的巷子裡傳來幾道青澀的呼救聲,隨後便被凌亂的腳步聲掩藏。
談宴警覺不對,邁著步子朝那邊走去,透過高大牆壁之間的夾角,他看到一群混混正在欺負一個與他穿著同樣校服的少年。
談宴蹙著眉猶豫了一秒,頓了頓腳步,仍舊是朝巷子走去。
即便是以一敵多不現實,他仍舊要出手相救,他不可能對這件事情坐視不管。
但談宴也並沒有魯莽前沖,他先是用手機撥通了警局電話,才出現在巷口,冷靜道:「你們在幹什麼?」
那群小混混聽到談宴的聲音,自然把注意力都落在談宴身上,一個小混混惡聲道:「關你屁事!你他媽管什麼閒事!」
談宴蹙了蹙眉,冷聲道:「你們最好收手,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小混混頭目頂著一頭黃毛,聲音惻寒,「你小子最好報了警,我看你也是找打!」
一個識貨的小混混湊到混混頭目身邊說:「這小子手上戴的是紀梵希,他也有錢!」
「給他也搶了得了,媽的老子最煩管閒事的人。」
那些小混混放開角落裡的小胖子,轉身朝談宴沖了過來。
談宴眸心一暗,把書包朝最近衝過來的人狠狠一砸,蛋糕摔在另一個人臉上,一個轉身繞到黃毛身後,肘擊那人後背,只聽見一聲痛叫,談宴沒做任何停頓,轉手握住另一個人砸下來的鋁製棒,但後背卻被人踢了一腳。
談宴悶哼一聲,以極快的度轉身,伸腿踢向那人腹部,少年勁瘦的長腿在風中橫掃,裹挾著一陣凌厲。
小胖子見到有人救他,連忙起身沖了過去,護在談宴身邊,雙方開始毫無章法的打架。
混亂中,那塊小蛋糕被人無情踩扁,奶白的奶油糊在地磚上,像是一灘踩爛的稀泥。
直到警察來了,這場混戰才終於被制止。
兩方都被警察帶回派出所,小混混們平日裡囂張跋扈,可見到警察後卻一個個像縮頭烏龜,帶著手銬乖乖認裁。
談宴臉上掛著彩,唇角一片青紫,身上的校服也不知道被誰踩了幾腳,留下黑黑的鞋印,看起來像是一隻落難的流浪貓。
做完筆錄後,談宴坐在藍色長椅凳上,微微闔眸,閉眼休息,細長白皙的手指垂在腿邊,指尖還沾了些灰塵。
打一場架實在太耗費體力,他有些累了。
小胖子坐在談宴身邊,覷著他的救命恩人,來來回回看了很多次,卻不敢打擾談宴休息。
錢仲賀走進派出所,便看到清瘦的少年蜷縮在椅子上,少年臉上的傷痕刺痛了他的雙眸,心尖泛著被針腳扎過的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