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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第1页)

談宴看著掌心裡躺著的絲絨禮盒,黑色禮盒壓在掌心,有些重量,看上去便知道這件禮物的分量不輕。

談宴徵詢主人意見:「我可以在這裡打開嗎?」

錢仲賀的耳朵尖紅了,不過黑夜正好成為他的遮蔽,「打開吧。」

談宴拉開禮盒上的蝴蝶結,緩緩打開,一對低調閃亮卻不張揚的耳釘映入眼帘。

耳飾的設計十分精巧,一顆耳釘的橫切面大小不過1。2mm,可設計者卻在這毫米之地傾注了萬千心思,繁紋篆刻,設計精巧,最顯眼的還是耳釘中間那顆格拉芙粉紅鑽石,像是點綴在無邊黑夜的一道燦月。

黑夜遠遠遮不住它的明艷,只會讓它如曇花般惹眼。

重逢後的那一晚,錢仲賀注意到談宴的耳垂,清雋的青年戴上耳飾不顯媚氣,只會是襯托出耳飾的美。

人壓珠寶,談宴的臉讓珠寶都黯然失色,讓人只能注意到那張俊氣精緻的臉頰。

錢仲賀想要送給談宴這對耳飾,仍舊出於他的私心。

他想讓談宴出彩奪目,想要談宴擁有最好,所以他特意騰出時間,在拍賣場上一擲千金,買下這對巧奪天工的耳釘。

贈與談宴。

*

談宴耳朵上的耳孔是少年時打的,那時他和錢仲賀在一起不久。

少年時的談宴熱情真誠,天真開朗,對任何鮮事物都抱有極強的好奇心,人緣也很好,像一個散發著朝陽的小太陽。

他身為班長,跟同學的關係大多都處理的不錯,收作業時,第一次看到有男同學打了一隻耳釘,他感覺很奇,也很酷,好奇地問:「打耳釘疼不疼啊?」

男同學看著一向乖巧的班長竟然也對這個感興,促狹道:「不疼,就扎進去的一瞬間能感受到疼,現在就不疼了,你看,我這耳洞養得好好的。」

談宴看著同學耳朵上的耳釘,心裡痒痒的,放學後便跟著男同學一起去了那家店,店面上還寫了一個很大的招牌——無痛穿耳。

談宴更加篤定,深信不疑地邁步走進店裡,後來紅著脖子走出穿耳店,身後跟著大聲嘲笑的同學。

談宴的耳洞是打出來了,可男同學的嘲笑卻盤旋在耳邊:「哈哈哈哈哈,不是我說班長,你膽子怎麼那么小,一個穿耳槍把你嚇的,讓我瞧瞧,眼淚掉下來了沒?」

談宴的臉和脖子更紅了,他的耳垂又嫩又白,扎著銀色耳釘更為惹眼。可現在不光是耳垂,連帶著整個耳朵都紅成一片,散著火熱。

況且打耳洞也沒有男同學說的那麼輕鬆,只要談宴側頭偏頭,這個耳洞都會輕微刺痛。

耳邊儘是同學的笑聲,談宴鬱悶地想,早知道他就一個人來打了。

可更讓談宴擔心的還在後面。

他不知道錢仲賀要是知道他打了耳洞,會是什麼反應。

錢仲賀的想法和觀念都有著出這個年齡的成熟,談宴不知道他打了耳釘,錢仲賀會不會把他歸類於不學無術,他捂著耳朵回去,不敢讓錢仲賀發現。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更何況談宴藏得也不認真,很快便被錢仲賀發現了。

錢仲賀指著談宴耳朵上亮閃閃的耳釘,沉聲問道:「這是什麼?」

談宴心虛道:「我剛打的耳洞。」

少年青春明艷,白嫩的耳垂上戴著個晶亮閃閃的耳釘,不但沒有被耳釘壓住風采,只會襯得他更加好看,如崑崙山上白雪皚皚中冰山雪蓮,冷艷卻不失純淨。

錢仲賀沒忍住多看了一會兒。

談宴卻以為錢仲賀的沉默是對打耳洞這件事的反對,他湊到錢仲賀身前,抬手戳了戳錢仲賀的眉心,一副沒骨頭的樣子縮進錢仲賀的懷裡,用沒打耳洞的那邊臉蹭了蹭錢仲賀的肩膀,撒嬌道:「你不高興?對不起啦,我只是打著玩的。」

可談宴雖然嘴上道歉,可心裡卻覺得自己沒有錯,這耳釘多好看啊,照鏡子的時候他都要被自己迷倒了。

要是現在讓他摘下來,談宴一百個不願意。

錢仲賀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喜歡就好。」

他想抬手摸摸談宴的耳垂安慰,可卻頓頓地停在空中,不敢動手。

之後耳垂的消毒都是錢仲賀牢牢記著,定期喊談宴過來消毒,談宴趴躺在錢仲賀的大腿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錢仲賀消毒前的準備動作。

錢仲賀拿著棉簽蘸取紅黴素軟膏,一點一點耐心地塗在談宴耳垂兩面,細心溫柔。

像消毒這樣的瑣事,都是錢仲賀記著,談宴向來記不住這些。

也只有錢仲賀能照顧好他。

*

即便是談宴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在看到禮盒裡的耳釘後一秒,還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氣。

談宴身為珠寶設計師,自然知道這件禮物的貴中之處,前幾天他還在拍賣信息上看到這對耳飾,可今晚便實實在在地落在他手心裡。

沒有設計師不愛這樣的珍品,談宴也不例外,他愛不釋手地反覆翻看,可最終還是合住蓋子,把它遞還給錢仲賀:「它太貴重了,還是錢總您自己留著吧。」

錢仲賀沒有抬手,只是掀起眼皮:「送出去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還要回來。」

談宴還想要推脫,錢仲賀直接一句話堵住他:「就當作是提前送的聘禮。」

談宴臉頰驀然一紅,他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吶吶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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