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柔眼底满是惊愕地看着顾若翾,她猛然捂住自己的手肘。
她手肘那里有一处旧疤,除了亲近的人,再也没人知道这个秘密。顾若翾她是如何知道的?她为何会在此刻提起?
秦诗柔压住自己激荡的情绪,紧紧地盯着顾若翾那张酷似嘉阳公主的面容。
她趋步上前,一把推开沈聿臣。
“你是什么意思?”
顾若翾勾唇轻笑一声,盯着秦诗柔满是震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十岁那年,不慎被野狗袭击……有个小女孩义无反顾地挡在我面前,救了我一命。那个小女孩的手臂,从此留了一个疤,再也无法消退……”
“秦诗柔……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莫不是,你现在长大了,早就将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秦诗柔满脸惊惧地看着顾若翾,冷汗骤然沁背,“你……你……”
她不禁踉跄后退,脚踝一崴整个人朝着地上摔去。
沈聿臣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殷切地扑到秦诗柔的面前,略带关切地询问:“郡主,你没事吧?”
顾若翾漫不经心地哂笑一声,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裙,眉眼淡淡地凝着秦诗柔的狼狈与慌乱。
“秦诗柔……你现在还要杀我吗?”
“你有胆子,敢夺走我的命吗?与你周旋演戏了那么久,你还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做尽丧尽天良之事?”
秦诗柔如遭火燎,眼睛根本不敢与顾若翾对视。她的身子战栗得厉害,久久都无法回神清醒。
不,不可能!
这个贱妇不可能是嘉阳公主。嘉阳不是在丹州养病吗?她们每年都会有书信互通往来的。她们从小长大,不过三年未见而已,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嘉阳?
可是……她手臂上的疤,除了亲近之人知晓,谁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包括沈聿臣,她都没有告知。
这个贱妇却能清晰地说出来,且表露得那么详细。
秦诗柔的脑子轰隆隆作响,她的思绪被炸得四分五裂,再难拼凑完整。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大理寺办案……还请芳华郡主开门,接受本官的盘问。”
沈聿臣眼底满是惶恐,“郡主,现在怎么办?”
敲门声越发的剧烈:“郡主楼上的包厢,藏了一个尸体。此事关系甚大,还请郡主速速开门。本官喊三声,倘若郡主不开门,本官让人撞开此门……”
顾若翾缓缓地站起身来,她慢条斯理地走到秦诗柔的面前,缓缓地伏低身子低声呢喃:“秦诗柔……看来,你今日是杀不了我了。”
秦诗柔的喉结陡然漫上几分腥甜,她咬牙盯着顾若翾的眉眼与面容:“你,究竟是谁?”
“郡主以为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顾若翾漫不经心地伸手,戳了戳秦诗柔的脑门:“以前我只以为郡主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娘子。经此一事我才发现,郡主居然还藏着另一面啊。这些年,你装的应该挺辛苦的吧?”
秦诗柔倒吸一口冷气,有什么答案在这一刻已然呼之欲出。
她眼前的这个贱妇,她……她居然真的是嘉阳!
秦诗柔惊愕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整个人犹如傻了般,怔愣的看着顾若翾。
沈聿臣以为,顾若翾这样说话,这样轻蔑地戳秦诗柔的脑门,秦诗柔会愤怒,会发疯,会让人立刻杀了顾若翾。
谁知道,秦诗柔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是那么的平静……细看之下,他渐渐发现,郡主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沈聿臣百思不得其解,秦诗柔这突然之间的转变。
他糊涂至极,蹙眉看向顾若翾,沉声呵斥:“翾娘,你不该这样与郡主说话……”
顾若翾冷冷打断沈聿臣:“闭嘴……我现在没空听一条狗在我耳朵边,汪汪乱叫。”
沈聿臣气得脸色泛白,“你,你居然骂我是狗?”
“我现在还是你的夫君……你怎能这样羞辱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翾娘,你是疯了吗?你若是赶紧给我道歉,或许我还能原谅你的过失之语,不与你计较。我会帮你求求郡主,让她给你留一个全尸,让你痛快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