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内丹全都被我收起来…」
任游看到楚雷惊喜交杂的表情,呆了一瞬,忽见对方连连逼近,迫切的抓住他肩膀,眉目间都是期盼。
「你说的是真的?快让我看看。」
楚雷双眼像盛满了碎星子,原先阴郁暴怒的神情退去,五官看着越发英挺,甚至自带光芒似的,连气质都变了。
任游从掌心唤出装满内丹的匣子,大惑不解的将它们展现在楚雷面前。
「…还在…都还在…莺莺…」
楚雷珍重的将内丹一颗一颗捻起来端详,豆大的泪水在眼眶中旋转,却迟迟不肯落下,声音心酸又凄楚。
「楚兄弟是凤鸟族的熟人?」任游看他伤心,关切道。
「凤鸟族的族长鸾莺莺,自年少便与我两情相悦,我本在此次闭关结束后,便要上门求娶…」
楚雷找出其中最大、色泽最亮的内丹,贴在唇前柔声细语,像是对情人的耳语,十足柔情哪里有先前的肃杀?
结果却遇上这等大劫…任游至此算是明白不少,惋惜的摇头感叹。
「还请楚兄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任游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因为对方用奇怪的表情看他,像他说了什么很傻的话似的。
「凤鸟族的人只要内丹没事,用深渊之火温养,假以时日便会复活…你不知道吗?」
楚雷莫名其妙的问,任游脸上一阵烫。
第一次修道,不要这么为难凡人!谁知道凤鸟族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怪不得风堕天劈头就先灭了凤鸟族!
这些人为敌多麻烦啊,内丹吃了还增益,不先杀他们杀谁?说不定吃了凤鸟族的内丹后,能有机会能像人家一样死不了?
难怪他要追问内丹的下落,幸好他一直妥善收着,这下就有暗棋了。
「…确实不知,先前在下只是个凡人,兄台莫怪。」任游尴尬笑道。
楚雷又再次打量他,不知为何戒备感烟消云散,表示理解的点头。
「任兄弟,那你今后的计划是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是哪里?」他正色问。
「楚兄弟,凤鸟族的各位需要温养多久?」任游沉思半晌,担心的问。
他只挣到一个月的时间,非但要顾着外头魔修动静,最担心的还是风堕天忽然暴起,若是凤鸟族的人无法在时间内复原,还是只能照原先计划了。
「普通来说少则半年,多至年,可我另有去处,一个月左右应能了结此事,不知任兄弟问这做甚?」楚雷珍重的抱着匣子,想了想才道。
一个月…算是勉强能赶上…真不行也只能在期间内努力想办法拉长…
任游抿唇,脸上郁郁寡欢,要不是他太没把握,本来不须让人这么匆忙的…
「我们还有几名帮手在外休养,你能否前去与他们会合?先前我已将计划告知给他们,但就怕难以成事,若你带着复生后的凤鸟族人前去,必有大帮助,就不知凤鸟族的诸位愿不愿伸出援手?」
事已至此任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明知是给人添麻烦,他还是不得不问。
「他们刚养好就又要让他们去搏命?」楚雷面露不悦,犹豫的问。
「唉,凤鸟族的诸位已经战过一回,可以的话此次我也不愿劳烦他们卖命,但风堕天那厮总有遁逃的方法,若是越多人来相助,自然更稳操胜算…」
任游无奈的温文一笑,带着歉意躬身。
「…任兄弟说得有理,可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在时限前复生,我们不妨先以他们赶不上来拟订计划,可好?」
楚雷看对方那样为难,便不好再说什么,连一个凡人都有与魔尊对上的觉悟了,凤鸟族的人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都被杀得只剩内丹,要是他们复生恐怕不需要劝,就会自动来帮忙。
他摩娑手上的匣子,无奈又眷恋的苦笑。
被隔在外头的纱氏姊妹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半点动静,心中越发不满。
尊上怎么把我们晾外边不管?从前都没这么冷淡的,哪一次不是让我们在旁随侍?
我们可是左右护法,为什么不能看?
他二人焦躁的踱步,巴不得直接破坏结界,但此举定惹尊上生气,最终也只能干瞪眼,过了许久,任游与楚雷才缓缓出来。
楚雷全身伤痕累累神情疲惫,脚步虚浮的跟在任游身后,蔫蔫的像是败仗武将,任游本面无表情,看到纱氏姊妹后便浅浅一笑。
「左右护法在此候着本尊?」
他一手揽过一个美人,笑得邪媚张扬,纱氏姊妹立时晕头转向,娇声嗲气的跟任游抱怨,连楚雷什么时候走出去都没瞧见。
「尊上~您怎么忍心放我们干等~」
「尊上在跟那新来的人说什么?为何不让我们知道?真叫人伤心~」
任游顶着重迭的嗲音满头尴尬的汗,这种日子到底何时终结?
看她们这般为风堕天痴迷,还真有股罪恶感…
「本尊只是试试他的身手,没想到把他打成那样,不让妳们在旁观看只是不想误伤妳们罢了,别胡思乱想。」任游故作亲昵的点点她们的额头,轻语道。
又是一番假意的浓情蜜语,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两个黏人精,让她们去外面训练那些鼓噪的魔修,任游才终于得空去看看杏儿。
任游踏入房中,一眼便看到杏儿嘴角冉冉渗出的鲜血,她垂着头气息微弱,双眼紧闭毫无动静,那凄楚模样让任游心跳都停了一瞬,飞身而起到笼前细细观察,伸手入内碰触她的脸,心疼得要命。
她身上的捆仙锁已被任游卸去,反正他原本就只是要防止纱氏姊妹疑心才做做样子的,既然确定杏儿冲不出来、纱氏姊妹又不把关注点放在她身上,自然不会想让杏儿继续被缚住,可他现在却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