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侧头盯着他的眼睛。
他闪了闪,闷声道:“你看什么?”
“看你哭没哭鼻子。”
“……”
好好的夜色被煞得阴风阵阵,白虺恼羞成怒,“谁哭了!本大爷才不会哭!”
这才是四脚蛇的模样,伤春悲秋可不适合他。
伏青骨道:“既然要下雨,还坐着干什么?招雷?”
挨雷劈这事,可不讲究个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回可是要命的。
白虺嘴硬,“我说了,我不住死孔雀的酒楼。”
伏青骨懒得理他,抬手一个响指,便将他化作了巴掌大的四脚蛇。
这下可真成了镇宅神兽了。
她朝四脚蛇伸手,“走不走?”
白虺在瓦上踩了几圈,跳到她手上,“这可是你求我的。”
伏青骨哼笑,弹了弹它的脑袋,最后跳下房顶,赶在堂倌关门之前进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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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颜崟坐镇威慑,金玉楼也素淡起来,没了往日莺声燕语,显得十分空静。
楼道里只有伏青骨一人的脚步声。
她来到三楼,颜家父子的房间相邻,占据大半个楼层,她与兰覆、莲衣的房间在最里,要回房就要穿过整个过道。
以免吵醒别人,她收敛气息,放轻了脚步。
在经过颜恻门口时,白虺出冷哼,显然仍旧对其十分不满。
伏青骨正想笑,神色却猛然凝滞,她停下脚步,望着颜恻紧闭的房门,却又未再察觉异样。
她对白虺问道:“你可有察觉不对?”
白虺自她袖中探出脑袋嗅了嗅,狠狠打了个喷嚏,这死孔雀房里不知燃的什么香,熏死个龙。
它本想说什么也没嗅到,可眼珠子却一转,说了句“我进去看看。”
便从伏青骨手上滑下,沿着门板上方的雕花风孔钻进房里。
伏青骨并未阻止,让它去探一探更令人放心。
“别捣乱。”
“知道了。”
才怪。
白虺一进屋,差点给浓重的香气给打个跟头,它化出一张面巾挂在龙脸上,这才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
死孔雀的屋子两进三出,外间有弟子把守,兴许是屋内香浓气暖,两名弟子扛不住,打起了瞌睡。
白虺绕过二人,穿过重重烟罗软纱,进入内室,晕头转向地摸一圈后,才转入里间卧房。
卧房内,隔着床榻远远点着一盏灯笼,映得昏昏红红。床榻上,颜恻四肢大敞,胸膛有序起伏,睡得很熟。
白虺掀起面巾嗅了嗅,随即嫌弃地吹了吹气,气味杂芜,臭死了。
它爬到床榻上,绕着颜恻巡视了一圈,思量着该如何教训这死孔雀,却差点被他的头给绊倒。
白虺眼神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它亮出利爪,将其化成刮刀,在颜恻头上比了比。正要开始干活儿,颜恻却翻了个身,将它吓一大跳。
等颜恻换好姿势,它再次准备下手,却忽然察觉这死孔雀气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