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纵然有?河灯照亮,水面也是黑黢黢的,更不要水深莫测的河中?央了。
呼救的人多,敢下水的人少。
苏宝珠没有?犹豫,扑通跳下水,极力向落水的人游。
吉祥急得?在岸上直跳,她水性?没有?姑娘好,不敢贸然下水给姑娘再添麻烦,好在有?一人带头,就有?人跟从,在其他几人的帮助下,落水的小女孩总算救上了岸。
一个女人疯了似的冲过来,死死抱住了孩子,那小女孩呛了几口水,没有?大碍,就是吓坏了,哇哇直哭。
她抱着孩子要给苏宝珠磕头。
苏宝珠忙伸手扶她,待看清她的脸,不由一呆,随即浑身发软,要不是吉祥撑着她,只怕要一屁股瘫坐在地。
“姑娘?”
吉祥急急给她披上薄斗篷,“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
苏宝珠哆嗦着嘴唇,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厨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厨娘眼神痛苦又复杂,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握住苏宝珠的手。
苏宝珠只觉掌心猛地刺痛了下,一股凉意顺着掌心向上攀延,四肢百骸说不出的畅快惬意,蠢蠢欲动的蛊虫立刻安静了。
巨大的困倦随之席卷而来,苏宝珠无力地张张嘴,头一歪,靠着吉祥沉沉睡去。
吉祥忙着照顾姑娘,胡乱应了孩子母亲的道谢,压根没注意到她就是卖冷淘的厨娘。
河边的骚动慢慢平息,厨娘抱着女儿回到家,张口就道:“三?郎,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三?郎惊讶不已,“好不容易置办起?一份家业,干嘛搬家?凤娘,你脸色好差,出什么事了?”
凤娘不敢说,也没法说,只是苦苦哀求,“走吧,求你,咱们到别处也能活。”
三?郎不肯,“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走,去哪里也没有?福应寺这样的大买卖。”
凤娘长?叹一声,抱着最后的希望道:“我有?个仇家到了长?安,那人势力极大,杀人对他来说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如果他找到我,咱们一家就活不成?了。”
三?郎惊愕非常,慌忙搂住妻子,“不怕,有?我在呢,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那人是谁,咱们去告官,能不能把他先抓起?来。”
凤娘不住摇头,“走吧,走吧,我真没骗你,哪怕出去躲一阵再回来。”
架不住妻子的央求,男人一咬牙,“好,收拾东西,咱们先去临潼表叔家躲几天。”
匆匆包好换洗衣裳,把近来攒的钱贴身放好,夫妻俩一人抱一个孩子,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家。
哪知?刚锁好门,便听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两位施主?,这是要往何处去?”
凤娘吓得?一哆嗦,三?郎忙把她护在身后,待看是福应寺的缘觉师父,登时松懈了,“师父,我们走亲戚。”
连夜走亲戚,倒也稀奇。
缘觉没有?点破,淡淡道:“前几天,道武和贫僧说起?你家的地被净安寺侵占了,我已给静安寺主?持去信,若确有?此事,即刻偿还你家的地,和这段日子的损失。”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