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打开一瓶矿泉水,他也不怕凉,仰头灌了一大口。
李淡然回想起来自己被关在后城深山里的日子,是真的苦;后来去了海城生活,落后的县城被包裹在层层深山里,落后,封建,愚昧在这里盛行,没有价值、无人开发的深山当然也成了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比如放置一个少年于此三年,竟无人发现。
李淡然如此一想,李欣然说得可不就是对的嘛!
“是挺傻啊。”
许多人在长大后会无限怀念童年,但如果这些幸福的人儿来问他们三个是否想要要回到过去,便会得到统一答复。
不想要。
“然哥,我们那时候的日子真苦啊。”
周蔚然眼望着不远处的庙宇,“吃不饱,穿不暖,偷不到钱回去要挨打,偷钱被人捉住了还要挨打,钱偷少了又是一顿打,我”
周蔚然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李淡然知道他又想起了曾经受苦受难的日子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安慰他。
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脱离那些日子带给自己的伤害。
李欣然见两人一个落寞,一个哑言,他没话找话:“苦尽甘来了,我们现在的日子也说得过去,咱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悲秋伤春啊。”
李欣然因为有母亲的庇护,她一再要求李成伟不要让自己的儿子参与到那些小偷小摸中,因此李欣然小时候并没有参与过火车站坑蒙拐骗的无赖行为,相反,他还按时入了学读了书,而李淡然和周蔚然从小无人管教,从有记忆以来就干着小偷小摸的扒活儿,李欣然不能很好的共情二人情有可原。
周蔚然当然知道李欣然这副记吃不记打的德行,他抱着李淡然的胳膊靠在他肩头说:“所以,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我不想被人看不起了。”
李淡然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说:“好,我们都要混出个人样来。”
“然哥,你下个月和我去新加坡吧。”
周蔚然突然开口说道。
李淡然很是疑惑地“嗯”
了声,他不懂周蔚然怎么突然要出国做生意去了,“我虽然不懂风投,但也知道这是折腾钱的事儿,你去国外,人家外国人怎么放心把钱交给你呢?”
“然哥,新加坡一大半都是咱们自己国人,他们怎么就不放心把钱交给自己人折腾了。我知道说得有点突然,但公司业务扩张,我要去那里带新人。你跟着我去,什么都不用做,好不好?”
“我还是不懂,你一定要去吗?”
周蔚然点点头:“最晚下月月底,我必须要走。”
“我不同意。”
一直未开口的李欣然插嘴道,“然哥好不容易适应了海城的环境,你就让他和你出国,人生地不熟的,然哥去那里能做什么?你赚的钱先养活好你自己吧,别折腾咱哥了。”
李淡然夹在两人中间,最后只能说自己考虑考虑。
其实他不用考虑,他没有离开海城的打算,但看着周蔚然期待的眼神,他又不能一口拒绝。
先缓缓吧,几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他不想扫周蔚然的兴。
几人爬到了半山腰便不决定不再向上爬了,晏山山顶有座公墓,大多数人都是来到半山腰逛逛庙宇。
只不过几人刚到寺庙门口,李淡然就一直觉得有人在偷拍自己,这并不是他的臆想,因为做贼心虚的原因,他的第六感一直很强。
李淡然四周观望了一圈,只看见稍远的地方,一个男的脖子里挂着一个相机,那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拖着向山下走,边走还边向李淡然打招呼。
“然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