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凭什么去死呢。你死了,让李华在地下都不能安生。纪重新,你就应该余生安随,长命百岁,子孙满堂,幸福一辈子。”
纪重新落下泪,却仍弯腰将李明的包捡起来递交到她手边。
李明一手接过包,一手很不屑地抹了下眼泪。
“我以为你非他不可的,我以为你非他不可的。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话落,李明弯腰从李华墓碑前捡起一支燃烧一半的香烟放到嘴边,抽了两口后,她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李华,他连你喜欢抽什么牌子的烟都不知道,你也长点心吧,在地狱里你可少抽点。”
话落,李明扔下香烟,她带上墨镜,踩着高跟靴从另一个方向的阶梯离开了。
陆远宁和李淡然远远就听到了两人的争执,便没有立刻上前。待李明离开后,他们才上了几节楼梯,拐到了李华的坟墓前。
靠近纪重新后,李淡然才注意到纪重新不知何时开始长出了白头发,它们夹杂在黑发间,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失去爱人后遭受的折磨、煎熬。
两人靠近后,纪重新弯腰向他们鞠躬:“谢谢你们来看望李华。”
李淡然无心和他聊天,他越过纪重新,直接蹲在了李华的墓碑前。
纪重新给李华挑选的遗像是他的中学照片,那时候的他父母健在,露出的笑容天真无邪,眼神里透漏着纯纯的愚蠢,他看起来秀气天真,无忧无虑,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小孩了。
李淡然伸手擦去照片上的雾气,原来华哥年轻的时候长这个样子吗?
陆远宁站在纪重新旁边,低声询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李华得失忆症的原因了,却不愿意告诉我?”
纪重新只是无力地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我托人查了你的生活轨迹,你去年年底就和别人订婚了,五月份李华就查出了失忆症。我无意戳你痛处,但你不应该这样对一个精神病患者。”
从陆远宁的视线来看,李淡然低着头,用手指轻轻触摸着李华的墓碑。
纪重新只是说道:“我真的没想过他知道了,我以为……”
度过了长久的停顿,纪重新鼓起勇气说:“我以为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傻子蠢货,他大大咧咧的,我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在意。”
陆远宁见他满脸沮丧,默默唏嘘一声。
“你对我的病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说完,他不再顾及纪重新的心情,缓缓向李淡然走去。他将手中的花束放下时惊讶的发现,李淡然在抽烟。
李淡然抽了两口也剧烈地咳嗽起来,陆远宁连忙给他顺背,李淡然抹着眼泪说:“拍背没用,烟辣着眼睛、鼻子了。”
“不会抽别乱抽。”
陆远宁刚要将香烟掐灭,想着这是在李华墓碑面前又不太合适,便将香烟放在了香炉里。
李淡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转身蹲在地上对纪重新说道:“我和华哥去游乐园玩,他说小时候一直很想去,但家里父母经营者一家小饭馆,就一直没去成。后来他长大了,就会报复性地去玩儿,一玩就是一天。”
“我们在游乐园里坐旋转木马,坐月亮船海盗船过山车,还吃了棉花糖,糖葫芦,棒棒糖,哦,还吃了西餐。他说,他对象家里条件一直很好,不理解玩这些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还是乐意一边说他幼稚,一边陪他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