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坐直了身默然不答。
容湛话才出口就自知失言。转而言其它。此时马车出了百丈官道,驶上宫门前一条大街,最是繁华热闹。
“先不急着回去。”
容湛吩咐车夫。转眼看看容瑄。“你今天精神尚好,不如随处走走,权当散心。”
车上备有便装,容湛将朝服换下,沿街一同慢慢走去。
就算小阮不会多嘴,也有人悄悄的把今早上的事说给皇帝知道。
小皇帝本来也不知受了什么闲气。得知只是一径冷笑,将案上好端端一枝文竹扯得零零落落:“她倒是好快的消息!这宫里奴才的嘴,实在要自己管不住,都该割去舌头,这就清静痛快了。”
“奴才可没有在娘娘面前多过嘴。”
小阮本有点无精打采的,打点起精神道。思量着娘娘的话,皇上不往后宫走动这话,不管是为皇家的颜面,还是自己的脸面,总要做出一派和乐兴荣的样子来给人看。实在是不当说。但偏偏说了,偏偏又挑这么一个时节。
“留着你的舌头,该说的话反而不见你说一句,还是一并割去的好。”
小皇帝阴沉着脸想了一阵,径自出门。
“皇上要去看看贵人么?”
小阮急忙追着问,。
“住口!”
被这样火上浇油的一问,小皇帝极是恼怒的呵住,索性也不要他跟着。利落地向总管问清各人名姓住处,拂袖而去
总管按小皇帝的吩咐,安置几人的本是僻静少用的后宫院子。沿路却不时有侍卫值岗。一切事宜肃静妥帖。
皇帝初时也没留意。在院门处站了站,随意从一名侍卫身上抽出一柄佩刀,这才进门。
这人听持事太监高宣皇上驾到,已经跪到前厅行礼接驾,倒是毫不见慌张。
小皇帝独自一人进门来,见他跪在面前,看也不看,上前只管一脚踹翻。
此人面目端正俊朗,颇有几分英气。挨了一脚仍旧沉得住气,一翻身仍旧在皇帝面前跪好,面对着明晃晃伸到眼前的刀子毫不动容。只是抬起头来,眼神沉静地看了小皇帝一眼。
“苏启。”
容卓切齿低声冷笑。“从八品的骁骑尉,也算堂堂朝廷命官,朕拿朝廷的俸禄养着你们。不思报效。倒来做这样的勾当!”
这人本还算不动声色,听小皇帝道出自己名字,又听他把自己来历说得明白,这才略略透出一分讶色来:“皇上还记得臣?”
皇帝听他改口称臣,依旧拿刀子指着他冷冷道“你是先帝二十二年中的武进士。当年调任在开陵郡。这些年可有调迁变动?”
“臣苏启见过陛下。皇上并未记错,臣如今仍在开陵刘守备军下,数年并未迁调。”
苏启脸上微微有了分动容,恭恭敬敬回道。
“起来吧。”
皇帝闷闷不乐,深深看他一眼,慢慢的道。“你在开陵放着好端端的骁骑尉不做,这般进京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