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比任何时候都疼。
就像活生生挖出一块顽瘤。
胸腔拉开了一个口子,白澄一用最轻柔的动作扯下芯片,它几乎快长进肉里,在离开跳动的温床时扯出血丝,发出“嘀”
的一声轻响。
“丢掉快。”
沙星末闭上眼,他的心跳终于稳了下来,破开的血肉快速愈合,除了痛以外没有别的感受。
芯片似乎炸在了不远处,激起一声惨叫。沙星末想要扯开眼皮,又被吻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装这个东西?”
白澄一唇贴在他的左眼上,声音颤抖,“你知道刚才,有多可怕吗?”
那跳动的芯片已经移位,只差一点,就扎进心脏里。
“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对我!”
白澄一抽噎着,“你人,是我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
“不准再折磨自己,”
他用命令的口吻说,“明白了吗?”
“好”
沙星末意识不清地回应,“都是你的。”
他身体腾空,白澄一将他抱起。冬天的风很刺骨,但他不觉得寒冷,那些甜水仿佛有温度,缠在他的皮肤上,他从温泉里升了起来。
“宝贝,睁眼看看。”
沙星末缓缓睁眼,密集的树藤横在顶上,形成了一个花棚。这花棚连接到黑色树干的中心,上面竟然点缀着银色的树叶。
在花棚之下,是一朵乘着水的巨大白花,透明的黏液中混入了血的颜色,刚才就是在这里,白澄一取下了他的芯片。
那白花躺在人工池塘里。这是中心城北部的广场,花棚外传来闹哄哄的人声,有人在尖叫,有人在维持秩序,但没人进来。
沙星末一手环住白澄一的脖子,声音还有些虚弱:“那是什么?”
他指着地上的一摊碎布,旁边的地砖破碎开来,里面躺着个模糊的人形,黑色的藤条正把他一块一块往土里拉。
“那是,希尔的养料,”
白澄一笑出个酒窝,“刚才用你的芯片,炸掉的。”
“云唐?”
“可能是吧,”
白澄一耸肩,“名字,不重要。”
沙星末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团东西:“你就这样把他吞了?”
云唐还有很多罪行没交代,沙星末本想让他再活几天。
“怎么,你不舍得?”
白澄一撅起嘴。
“怎么可能?”
沙星末哭笑不得,“你怎么想的。”
他本就恨不得云唐死无全尸。
如今想法成真,他的内心舒畅无比,有种彻底解脱的轻松。
再也没有人能妨碍他自由。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小怪物。
白澄一还是撇着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沙星末从他身上下来,头靠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