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唐要“召唤”
的,就是安托斯。
沙星末扫过在场的士兵,他们大都着装相同,还带着防毒面具。只有一个人,他没有戴面具,也没有穿军服,而是披着个宽松的袍子。
不是黑色的袍子,而是白色的。他立在角落,双臂抱在一起,是个男人,长着一张毫无记忆点的,普通至极的脸。
那人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向另一边,退到了视线的死角处。
只一瞬间,沙星末就忘记了他的长相。
沙星末面朝舱顶的灯光,迷茫地眨着眼。粗糙的手指划过他的肩膀,一个士兵正把他的衬衣领口往下扯。
他躺在地上,手臂揪住衣袖不放,倔强地反抗。士兵用枪托砸向他的头,他闷哼一声,头软了下去。
“谁让你动手的?”
云唐暴怒地踹向那个甩枪托的士兵,后者栽倒在地,捂着肚子滚了两圈。
看来这一踹用了狠力。沙星末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侧过头偷瞄云唐的脸。
还是那个人。
是他曾经的老板,也是中心区最富有的议员。傲慢而充满野心,暴怒无常,自以为是。
他又瞥向失去意识的白澄一。
不能硬来,得想点儿办法。
“你总是那么不安分,”
云唐踩在他头边,“把我的总督杀了,又把实验室弄得一团糟。”
他蹲身掐住沙星末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要不是因为石月的弟弟太难缠,我早就来见你了。”
“现在,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沙星末仰起头,吐出几个字:“你想要什么?”
云唐扬起嘴角:“你终于肯说话了,我以为你哑巴了。”
“你想要安托斯?”
沙星末冷静道,“你想要安托斯,还是想要我?”
云唐眯起眼,似乎对他的说法很意外:“你知道我从不做选择。”
“你都想要。”
沙星末冷笑。
“不,你不一样,”
云唐放开他起身,“所谓神明,只是工具。而你,是牵制神明的人。”
“我是人类,沙博士。你也是人类,我们的立场才是完全相同的。”
“只要你愿意回归,以前的所有,我都一笔勾销。我不像石月,我不能给你绝对的包容。但我给你绝对的权力,我把拿走的一切都还给你,还会赋予你最高的荣誉。”
“只要你帮我牵住这个怪物,”
他站立着伸出一只手,“握手言和,其实不是什么难事。”
沙星末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咽。
空气中的震流小了点儿,不知是不是音波减弱了。白澄一醒了吗?
但他不敢回头看。十几个枪口对着他的头,只需云唐一句话,他两都会被射成筛子。
云唐宽大的手掌伸到他面前,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装出犹豫的模样,手指紧攥着膝盖。
“或者,你还想要点别的,”
云唐戏谑道,“你若是想要情爱,我也不是不能给。”
“但你别想要太多。”
沙星末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惊诧地抬起眼,又低下头,拉过衬衣把袒露的上身遮住。
这家伙是吃错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