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乔小桥半大小子就跟人出去做工,他那时人还小,隻要一半工钱,又求瞭半天,人工头才答应带著他。他想著既然拿瞭钱,也不能仗著人小隻干轻活,细活那时又不会,乔小桥就夹在一群大人间,搬石头、扛木头、挑水活泥巴,什麽粗活累活都抢著干,身上磨的满是伤痕。
工头人也好,看的不忍心,又见他勤快不偷懒,最后给他结全瞭工钱,给乔小桥乐的直蹦哒。
江霖动作轻慢的给乔小桥揉抹好膏散,刚想给他拉上衣服,就注意到腰窝上方又一抹暗影,多看瞭一眼,手指下意识戳瞭上去。
乔小桥冷不丁被戳一下,腰身一颤,向前一弓,转身刚想问话,就被江霖又按瞭回去。“别动。”
“怎麽瞭?”
江霖又仔细看瞭看,才抬头惊讶的说道:“你有哥儿纹啊,那怎麽还能当汉子养瞭那麽久。”
也听说过那有天生没有哥儿纹的人,被错当汉子养大,以为乔小桥也是如此。
乔小桥摸瞭摸江霖戳到地方,转过身来,看著江霖张瞭张口没说话,想著该怎麽给他说。
拉上衣服穿好,拿过膏散放好,上床到裡面坐著。从江霖过来,因为腿伤一直睡在外面,后来怕他起夜不方便,乔小桥就一直睡在裡面瞭。
“其实这事吧,仔细想想也明白小爹的话担忧。。”
乔小桥说著看江霖背对著他坐在床边,还是刚刚的样子,一动不动,伸手拍瞭他一下。“嘿,江霖,听我说话瞭吗。”
“啊,哦,那个我把灯先熄瞭吧。”
江霖被拍瞭一下,像是才回神,猛地站起来没回头。江霖脸色通红,又不想乔小桥看见,先过去熄瞭灯,才摸黑爬上床。
乔小桥个高但并不粗壮,薄薄的肌肉均匀,线条分明,健康又朝气。江霖隔著衣服摸瞭摸自己干瘦平坦的肚子,恨恨的想,以后他也会有的。
等二人躺好,乔小桥才一点一点说著傢裡的往事。“小爹这麽做,想想很容易就知道是为瞭什麽。其实婶娘不是嫁进来的,是我小叔入赘到她们傢的。”
“啊?”
江霖吃瞭一惊,有些转不过来弯,明明婶娘现在在乔山村,三姐也姓乔啊。
乔小桥的爷爷奶奶生瞭两个孩子,乔小桥的父亲—乔方东,叔叔—乔方南。
乔小桥二姐刚生出来不久,爷爷奶奶就相继病倒瞭。躺瞭两年,傢裡挣的赶不上吃的药钱,田地便也零零散散的卖出去瞭,就连给小儿子准备成婚用的新房也卖出去瞭。
后来钱用完瞭,但是刚得的药方子,吃著才有点起色,药又不能停,正是难为时。
乔方南在镇上做工的时候,听说田裡村有户人傢招赘婿,给的聘礼颇丰。就是姑娘傢身子骨不好,腿脚还有点毛病。而且人傢给的礼高,要求也高,这不找瞭一年多瞭,也没合适的。
乔方南听著想去试试,当即请瞭假,就直接过去瞭。
田父也是第一次见不带媒人,自己跑来的。不过乔傢几口人不说生的多好看,但五官周正,身形挺拔,田父看著乔方南的模样还是很顺眼的。见乔方南说话行动间也没有畏畏缩缩的,又满意瞭两分。
不过听乔方南说瞭傢裡的情况,如果满意,希望聘礼能留一部分给傢裡。田父又有些犹豫,倒不是小气,隻是一方面觉得乔方南有孝心,是个好的。另一方面又怕乔方南隻是傢裡现在急用钱,看他们给的礼钱多,以后心不在他们傢。
正在田父细细考量间,发现女儿出来瞭。一般有人来说亲想看,都会提前告知准备,田雨珍待在房间裡,在父母没满意来人之前,是不会出来的。
隻是没想到有个愣头青自己跑来瞭,田雨珍出瞭院子才看到有外男在。当然她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傢小姐,自然平日间也是见外人的。尤其这一年间开始说亲,田父田母隻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当然还是看女儿满不满意的,他们满意后也是让女儿再相看相看的。
田雨珍应该立即进屋的,隻是她明明看乔方南是第一眼,却觉得不像外人,等回过神来,霎时羞红瞭脸,连忙转身进屋。
乔方南也呆住瞭,涨红瞭脸,他来时已经考虑到被打出去的后果瞭,隻是此时见到瞭人,再想到事若不成,无由的失落起来。
田父望著进屋的女儿,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明白女儿这是满意眼前的小伙子瞭。
又看瞭看乔方南,手足无措也没有瞭开始的从容,左摇右转间不停的看著屋裡。知道他也是满意自己女儿的,想当然啦,自己女儿模样性情都是顶好的。
又思索片刻,虽然觉得乔方南不带媒人,直接过来没规矩又莽撞瞭点,但有句话说,是无巧不成书,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呢。所以田父问瞭乔傢的住址,等过两天去和乔傢父母再细说一番。
这就是小叔和婶娘的第一次见面瞭。
“那爷爷奶奶直接同意瞭吗?”
江霖想著很多人忌讳这个,实在是万不能瞭,才会让儿子去入赘的。
“以前小爹他们聊天,说过这事,小叔刚回来说这个事,爷奶是很心酸的,觉得受自己拖累瞭。不过就心酸一会儿,小爹说小叔那样,乐的都找不到边,看著自愿的不得瞭。还有后来,田傢爷奶过来商事,小叔都想不起来还要办大礼,收拾瞭包裹就要跟去瞭,气的爷奶说他不懂规矩,硬撑著起来合伙抽瞭他一顿。”
乔小桥想著小爹说的画面,不由得带著笑意。
“后来呢。”
江霖想著儿大也不由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