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深说:“炉子温度不稳定,我们一起睡。”
“不用。”
季然说完,又把被子抱回了自己床上。
他把枕头换到挨着炉子那一边,又穿上羊绒衫,羽绒服,觉得万无一失,这才终于睡了过去。
季然这一觉睡了很久,但又仿佛一点儿也没睡。
自从成年后去北方上大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寒冷了。
“季然,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有人拍他脸颊。
季然头晕得要命,他好不容易才睡暖和了,才不想起床。
“不起。”
季然嘟哝一声,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一只可恶的手伸了进来,强行把他拽出被窝。季然睁开眼,对上寒深沉沉的眼神:“季然,你在烧。”
季然愣了下,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烧了?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是烫的。
可烧不行。
他不能生病。
他还有工作没完成。
季然强撑着爬起来,想要去医药箱里拿治病的东西。
窗外天光渐亮,雪依旧在下,民宿窗户被积雪封了一半,窗户上吊着一串尖尖的冰棱,像是古典推理小说中的暴风雪山庄场景。
季然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找退烧药。
“药都被用光了,”
寒深说,“其他小屋也没有退烧感冒药,大雪封路,我们暂时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季然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原来情况这么糟糕了啊。
不过他还有退烧的土方法。
季然跌跌撞撞走向浴室,打算用冷敷法降温。
寒深看出了他的意图,说:“你先躺着,我来吧。”
季然实在是头晕,就乖乖躺回了床。寒深把他的被子也拿了过来,季然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可依旧还是觉得冷。
没过多久,寒深拿着湿毛巾搭在他额头,又说:“张嘴。”
季然乖乖张开嘴巴,嘴里戳进来一个硬硬的小棍,是口腔温度计。
“含着,”
寒深说,“响了才能取。”
季然从没用过口腔温度计,感觉怪恶心的,忍不住问了一句:“是新的吗?”
寒深:“我舔过。”
季然:“……?”
他张嘴就要吐,被寒深一把捏住嘴巴。
“是新的,”
寒深改口,又说,“生病了脾气连也大了?”
季然有些委屈:“明明是你骗我。”
骗他就算了,还要骂他脾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