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像是被轟地炸過一次,只剩下一句雨淋全身蛋蛋涼在腦海里循環播放。
在人魚複雜的視線里祝無畔整個人從頭頂紅到腳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鑽回被窩裡,緊閉上眼睛給自己洗腦:
剛才一定還是在做夢!!
「你沒有做夢。」
人魚點破事實,更像是潑了盆涼水。
把自己裹成蠶蛹的青年仍是一動不動,好像在用自己的方式和這個世界訣別。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無論是人魚給他送來定製的衣褲還是將餐飯送到他嘴邊,祝無畔統統於視無睹。
容渚面不改色,出奇有耐心。
就這麼靜坐在一旁看著青年毛茸茸的頭頂,等他反應過來時手掌已經不自知放到祝無畔的頭頂。
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他終於告訴對方喝酒之後需要重更換一條魚尾的前因後果。
不知道是不是還保留部分海獺的習性,祝無畔並沒有躲過這個突如起來的撫摸。
得知理由後更是在臉上把心虛,驚訝,釋然的表情流轉了個遍,隔著被子嗡嗡傳出幾個字,「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容渚明知故問。
祝無畔反應出來他語氣里的戲弄之後起身一把推開人魚,等對方徹底消失在視線外後才慢吞吞地穿好衣褲。
顯然人魚對於人類服裝的認知有限,
——他胯下一直有種空蕩蕩的漏風感。
好不容易適應後,容渚再次出現,手掌里托著的是加熱過的餐盤。
祝無畔愣了愣,生出一種自己被當兒子養的錯覺。
目光落到堆在角落裡吃灰的小書包,青年確信自己在人魚的眼中也一定還是那隻海獺,把最近發生的種種都歸結於老父親的舐犢之情後,終於能夠心安理得地享受人魚貼心細緻的服務。
容渚尚不知道青年說服自己的牽強理由,便在抬眼時愣了愣。
——那人琥珀色的眸子裡透露出是的一種炙熱但更多是溫情的目光。
人魚眼皮跳了跳。
祝無畔卻歡歡喜喜吃完最後一口飯,輕快的小調在口中哼唱,「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我唱得難道不好聽?」他看著人魚顫抖的肩頭,倒出疑惑。
不等容渚回答又自言自語,「不應該呀,我爸媽還有我姐都誇過,整個娛樂圈我是出了名的百靈鳥。」
舌頭剛落下,腦子才反應過來,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祝無畔偷偷觀察人魚的臉色,見沒有太明顯的變化才舒了口氣。
「祝無畔。」
突然想起的聲音讓名字的主人停下所有思緒,他使勁揉了揉耳朵。
容渚第二次叫他時,青年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中。
肌肉從頭到腳都緊繃著,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艹!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