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七点多了,贝特还是打到医学检查官办公处。接线员告诉她,斯特普尔顿大夫已经走了。贝特把名片翻过来,试着打杰克的住宅电话。她接通了他的答录机。
&1dquo;斯特普尔顿大大,”等杰克那边的嘟嘟声响过以后,贝特说道。&1dquo;我是贝特·霍尔德尼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贝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感情,她强忍住眼泪。她很想放下电话,让自己振作一下,但她却只是清了清嗓子,断断续续地说:&1dquo;我必须和你谈谈。很不幸,我也被解雇了。请给我打电话。”
贝特按下挂断按钮,随后放下电话。一时间她很想再打个电话过去,讲讲自己的现,但又决定还是不打。她等着杰克回电话。
贝特正准备站起来,一阵摧心裂胆的打击声吓得她不敢动弹。公寓房门被撞开了,门乓地一声弹撞到墙壁上,这一下真够狠的,连把手都陷在墙壁里了。她以往觉得坚不可摧的门闩撞碎了门框,就好像门框是用软木作成的一样。
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如同烟雾中出现的一位魔术师。他从头到脚全是黑色皮革。与那一声炸响一样突然,房间里恢复了寂静,此时只听得见邻居房里一台电视机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如果贝特能够看清这种光景,她就会考虑要么喊叫,要么逃出去,可她两件事都没做。她已经吓瘫了。她原本一直屏住呼吸,此时却出一声清晰可闻的叹息。
那人朝她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嘴里得意洋洋地叼着一根牙签,左手晃动着贝特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大号的手枪,枪的弹夹伸出来足有一英尺。
那人在贝特面前停下来,一言不,缓慢地举起手枪,对准她的前额。贝特闭上了眼睛&he11ip;&he11ip;
杰克在1o3街下了地铁,缓步向北走去。天气晴朗,温度宜人。他想运动场上应该有很多人,结果果然是这样。华伦隔着铁链栅栏看见了他,便叫他回去换上行头,马上回来。
杰克不慌不忙地往回走。快到公寓大楼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星期五晚上的情景和那班不之客。今天去了一趟总医院,又被人现了,&1dquo;黑桃王”那帮人很可能卷土重来。要是他们又来了,杰克希望预先知道。
杰克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走下几级台阶,进入贯通大楼前后的一条潮湿的通道。里边一片尿骚臭。他走近像垃圾场一样的后院。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这里横七竖八堆着一些弃置的床垫弹簧、拆散架的婴儿车、磨光了的汽车轮子和另一些废品垃圾。
大楼的后墙上有一个火警出口。这个出口没有一直伸到地面,最后一段是一截用水泥墩子来保持平衡的金属梯子。杰克将一个垃圾筒翻过来,站在上面,他伸出手,抓住最下边的一级横档,一用力,梯子咋嗒一声落了下来。
杰克登上梯子。当他跳进一楼格栅的时候,梯子出同样的声音,又回到了原位。杰克站了足足有几分钟,以便确信这声音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一个人从窗口探出头来牢骚,杰克继续往楼上走。
在每一层楼,杰克都有充足的机会,看看各家各户室内的情况,但他果断地没有那样做。大楼一点都说不上漂亮。从内部看这座大楼,杰克现真正的贫困已经降临了。杰克同时也尽量避免眼睛往下看。他向来就有一点恐高症,爬这一个火警出口是对他意志的一次考验。
杰克接近自己住的楼层了,他放慢了脚步。火警出口连接着他的厨房窗口和卧室窗口,两间屋子都灯火通明。他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有意让所有的灯都开着。
杰克横着身于走到厨房窗口,往里边看去。厨房里没人。他放在桌子上的几种水果原封未动。从站的地方,他还可以看到通往公共走廊的那扇门。他修理过的地方还是老样子,门没有被砸开过。
杰克来到第二个窗口,看到卧室仍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他满意了,便打开窗子,爬了进去。他知道,不把卧室窗子关上是有点冒险,但又感到值得冒这个险。一进入自己的公寓,杰克旋即作了最后的检查。房间里没有任何不之客登门拜访的痕迹。
杰克三下两下换上打篮球的装束,又从原路退了出去。他有恐高症,下去比上来更为困难,但杰克还是不得不这么做。情况都是明摆着的,他可不能随随便便,毫不戒备地从前门出去。
杰克走到通道临街的一端,在暗处停下来,查看着公寓大楼前边那一片地面的情况。他特别需要看清有没有三五个人坐在汽车里。他确信附近没有心怀恶意的团伙成员在等着自己,这才慢吞吞地朝体育场走去。
真是运气不佳,在他从火警出口爬上爬下,回家换衣服的这段时间里,体育场里已经人满为患。杰克等候上场的时间比平时还要长,一上场偏又摊上个相当差劲的球队。
杰克的投篮技术虽然不错,特别是远投,他的队友可就不行了。这场比赛整个就是一边倒,华伦大为开心,他的球队一晚上还没输过。
杰克恨透了自己的运气,他走到场外,拾起运动衫。他把运动衫套在头上,朝大门走去。
&1dquo;嘿,小子,你要走了?”华伦说道,&1dquo;算了吧,再打一会儿。我们总归会让你哪一天赢球的。”华伦哈哈大笑。他不算是个糟糕的选手;取笑输家是比赛场上通行的法则。人人都是如此,个个都希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