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你还在这儿干什么?”杰克问。
&1dquo;我还有一份报告没写完。”
杰克打开手里的卷宗。&1dquo;诺德尔曼的解剖是你做的还是库特做的?”
&1dquo;是我做的,”詹尼丝说,&1dquo;有什么问题吗?”
&1dquo;我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杰克咯咯地笑了一声。他知道詹尼丝非常认真,所以拿她开玩笑是再合适不过了。&1dquo;你的印象是,死亡原因属于医疗感染?”
&1dquo;见鬼,&1squo;医疗感染’是什么意思?”詹尼丝问。
&1dquo;就是一种在医院里生的感染。”杰克解释道。
&1dquo;看上去肯定是这样,”詹尼丝说,&1dquo;那个人因糖尿病在医院住了五天,随后出现传染病的症状。症状一出现,他不到36小时就死了。”
杰克听到这里打了一声口哨。&1dquo;不管是什么病,病毒性是可以肯定的。”
&1dquo;这也正是几位听了我汇报的大夫感到担心的。”詹尼丝说。
&1dquo;微生物学方面有没有实验结果?”杰克问道。
&1dquo;结果还没有出来,今天早晨四点的血清培养呈阴性。最终的症状是急性呼吸衰竭综合症,也就是aRds,但血清培养仍呈阴性。唯一呈阳性的是血清的革兰氏染色液,显示的是阴性革兰氏病菌。这一点使大家想到了假单胞菌,只是还没有证实。”
&1dquo;患者免疫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杰克问道,&1dquo;他是否患有爱滋病,或者用过抗代谢药?”
&1dquo;我说不上来,”詹尼丝说,&1dquo;病历上唯一的问题就是糖尿病,以及一些通常的后遗症。对了,这些都在验尸报告里,如果你想看看的话。”
&1dquo;嗨,既然我能够得到第一手材料,何必看那个?”杰克放声大笑。他谢过詹尼丝,便朝电梯走去。
&1dquo;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穿上你的隔离服为好。”文尼说道。隔离服就是那种抗感染的全封闭外衣,带有一个透明的塑料面罩,它的设计意图是最大限度保护人体。隔离服后腰上有一个通风机,将空气强行抽进隔离服,一个过滤器使头盔里的空气能够流通。这种设计既能使人呼吸畅通,又能避免隔离服里边出现类似蒸汽浴那样的情况。杰克检查了一下隔离服。
在杰克看来,穿上隔离服很臃肿,受限制,极不舒服,又热,纯属多余。在整个培训期间,他一件也没穿坏。问题在于,使用隔离服是纽约的哈罗德·宾汉博士的命令。卡尔文一心要强制执行这条规则。结果,他与杰克几次生冲突。
&1dquo;这可能是头一次需要隔离服,”杰克说道,文尼放心了。&1dquo;在搞清我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们必须采取一切防范措施。说到底,这没准是某种类似于埃博拉病毒的玩意。”
文尼顿时停住了。&1dquo;你真的认为有这种可能性?”他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
&1dquo;不可能,”杰克拍了拍文尼的背,&1dquo;说说而已。”
&1dquo;感谢上帝。”文尼说。他俩朝前走去。
&1dquo;不过,可能是鼠疫。”杰克补充道。
文尼又停了下来,说:&1dquo;那也一样糟糕。”
杰克耸了耸肩膀。&1dquo;我们干我们的活,”他说道,&1dquo;走吧,咱们搞定它。”
他俩把手洗干净。在文尼穿上隔离服,走进解剖室的当儿,杰克查看了诺德尔曼的卷宗。卷宗里有一份病情报告单,一张没有填好的死亡证明,一份法医检查报告清单,两页尸体解剖记录,有通讯室昨天晚上接到的死亡电话通知,一份完整的身份记录,詹尼丝的尸体检查报告,一张尸体解剖报告,还有一张是艾滋病病毒抗体分析化验单。
尽管和詹尼丝说过不看,杰克还是和往常一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她的报告。看完报告,他走进那些松木棺材旁边的房间,穿上隔离服。他将通风机从充电器上取下来,挂在身上,朝停尸房对过的解剖室走去。
杰克走过那一百来个存放尸体的冰柜,一边走,一边咒骂这种隔离服。一穿上这玩意,他心情就不好。他带着一种偏激的眼光看了看周围。停尸房有一段时间曾显得有些艺术性,但目前确实需要修理、更了。那些个老资格的蓝色瓷砖墙,加上布满污迹的水泥地,使这个地方看上去很像一部旧时的恐怖片的场景。
从走廊直走过去就是解剖室的一个出口,但除了搬运尸体进进出出,早就不用了。杰克从一个装有洗手池的小房间走了进去。
杰克走进解剖室的时候,文尼已经将诺德尔曼的尸体在八张工作台中的一张上边放好了,并且准备好了做这次手术需要的所有器械、设备。杰克站到这名患者的右边,文尼站在左边。
&1dquo;他看上去情况就不大好,”杰克说,&1dquo;他大概没法去跳舞了。”穿着隔离服说话很吃力,他已经开始出汗。
文尼一向就搞不清楚对杰克的这些肆无忌惮的评论该如何应对,即便是在这具尸体看上去的确十分可怕的情况下也毫无反应。
&1dquo;他手指上的是坏疽,”杰克拿起死者的一只手,仔细地查看着几乎已经变黑的指尖。接着他指了指尸体萎缩的生殖器。&1dquo;阴茎末端也有坏疽。喔!这肯定受过伤。你能想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