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被晏长误打完,全身上下都有伤痕,再也经不起一顿毒打了。
他年纪大了,再挨一次打,骨头怕是真的要断几根。
晏蒲报警让人抓晏长误,就是害怕晏长误回来报复他。
现在好了,晏长误进去了。晏蒲以为自己可以安下心过日子,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晏辜。
晏蒲自己不是个正常人,晏长误和晏辜流着他的血液,肯定也不会是个正常人。
所以他只能求晏辜,希望晏辜看在他是她爸爸,年纪又大了的份上,能够心软。
晏辜低下眼睛,望着抱着自己小腿的瘦枯老手,“给我买冰激凌?带我去游乐场?好像是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为了骗我把舅舅给我的压岁钱给你,还带我去过游乐场呢?”
晏蒲求饶的话一顿,他脑海里闪现的只有自己递给晏辜冰激凌,牵着她的手去游乐场的画面。
至于事件的起因是什么,他忘的一干二净。
“我还记得,因为我不愿意给你压岁钱,你打掉了我一颗牙齿。”
晏辜张开嘴,指了指右边的缺口,“就是这颗。在这个环境下提醒我过往的糟心事,看来你是来求死的啊。”
晏蒲赶紧摇头:“小辜,爸爸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老了,记性不好了。真的,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
晏辜扒开晏蒲的手,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于是晏蒲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人拖去一边。
晏辜拍了拍小腿,嫌弃的要死:“把他的手给我废了,打到他没有力气为止。”
“是。”
史冷欺不忍看下去,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着去抓晏辜的裤子,“晏辜,他到底是你爸,哪有人对自己爸爸下手的?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看在他年纪大了的份上,你放了他吧。”
她才是记性最差的人,不仅忘了自己自身难保,还忘了晏蒲刚打完她没多久。
晏辜都听笑了,史冷欺跟以前,还真是一模一样。
“哈哈……”
晏辜说,“姓史的,他到底是你爸,这句话,从我小时候开始,你说过多少次了?都说不腻吗?”
史冷欺嗫嚅着缩回手:“把他弄死了,你也是要坐牢的。”
晏辜眼神变得寒冷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心善的女人呢。史冷欺一天不挨打,你浑身不舒服是吗?你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除了这个废物老公没被你伤害过,我,晏长误,还有舅舅,哪个人没被你在背后捅过刀子?你是有受虐倾向吗?只心疼打你的人?”
“你怎么可以昧着良心说这种话?小时候你被你爸爸打,不是我护着,你早死了!”
“要不是你死活不肯离婚,我跟我哥,会被晏蒲打,会过的那么惨?”
晏辜恨透了这个软弱无能,只知道依附男人的母亲,“史冷欺,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除了我哥愿意管你,愿意跟你联系,你的亲戚,谁还愿意搭理你?为了晏蒲这么一个废物,你害的舅舅坐牢,害得我差点摔断腿。现在好了,连唯一对你好的晏长误,也被你害的毁掉前程!”
史冷欺:“是我害的吗?!你要是愿意结婚,何必跳楼?你舅要是不砍你爸,何必坐牢?你哥要是不打你爸,怎么会毁掉前程?自古以来,就没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咎由自取,到底是谁在咎由自取?你们的人生完了,全是自己作的!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怪在我一个柔弱无能的女人身上?早知道你长大后是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
“说的真有道理。”
晏辜说,“对,是我们活该,归根结底,我们就不该管你,该让你活生生被打死!”
等到晏蒲动不了了,晏辜对屋里的两个人说,“你们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直到门被关上,晏辜才把两个动不了的人拖到一起摆放着。
她点燃一根烟,坐在满是血迹的地上,“我们三个,全都该死。”
史冷欺的掌心刚才被晏辜捅穿,还在流血。
她知道晏辜疯了,终于不敢获取言语上的胜利了。
借着晏辜抽烟发呆的时间,她悄悄去摸手机,想要报警,然而翻遍兜里,都没有找到。
一个人在死亡前,总是十分敏感。
预料到死神即将降临,晏蒲的求生欲达到了极致,哪怕嘴里还在吐血,仍是忍着痛苦哀求,“小辜,我错了,是爸爸不好,你放了我吧……”
晏辜吐出一口烟,握紧滴血的匕首,沿着晏蒲的脸一点一点滑下,直到停在心脏的位置,才停下。
她使了点力气,插进去一分,晏蒲就叫的跟个疯狗一样。
“哈哈哈哈”
晏辜说,“晏蒲啊,我终于知道你这么怕痛,为什么打别人时,下手却那么重了。原来折磨一个人,这么爽啊。”
眼看晏辜又要往下刺,晏蒲只好道,“我有罪,我自首,我后半生去牢里蹲着。小辜,你饶了我吧。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前程,不值得为了我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毁了人生。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放过你?那谁放过晏长误?你知不知道,我哥的人生,彻彻底底地被你毁了!”
突然门被人暴力拆开,一个穿着医院衣服的女子站在门外,她身后还带着一群黑衣服装扮的男人。
自从知道晏辜来了沿城之后,杨佳佳的心就在不安。
她了解晏辜,知道对方很讨厌沿城这个地方。打开手机看到晏长误出事以后,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