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离新月启程去金陵的日子,还有十日,已经到传晚饭的时间了,颦儿还是没有进来问新月要不要传饭,近几日新月身边,一直由翡儿伺候着,倒也不常用到颦儿了。
翡儿试着问“夫人,可要通知膳房传饭?”
“等一下吧,怕是要有客人来,行了,这边的一箱清点的差不多了,和刚才我说的那几个箱子一起,让小厮搬到北边的库房里存起来吧。”
说着,新月从一众箱子里间站起身来,按着一道直容的下一人行过的小路,进到了内室。
翡儿见新月进去,才一一检查了锁具,去叫了小厮,把箱子搬进去。
先进来的两个小厮,和翡儿从进府就相识,一边搬着箱子,一边同翡儿打听“怎么来回都不见夫人呢?茶还冒着热气,这会就不见了呢?”
翡儿听了抬头看向案头,新月喝了一半的茶,确实还冒着热气,才想到只要是小厮进到内堂,新月总是起身,进到内室去,翡儿原本还以为是新月去更衣,没想到是躲着小厮们。
“夫人的事情,岂是你们这些小子们管的事情,好好做夫人吩咐的事情,那一回,夫人不给你们赏赐。”
“就是不常见到夫人,所以才问的啊。”
说着,又有两个小厮进来,四人一起,按照新月的吩咐,把这几个箱子,搬到了北边的库房里,这一天下来,原本空落落的库房里,已然放了六七个大箱子了。
正说着,容旭一个人进到了内堂,看着这宽敞的内堂,被箱子,布匹,细软堆得连个立足的空都没有,而小厮们进出搬动着箱子,不知道要堆到什么地方去。
“给小王爷请安”
小厮和翡儿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给容旭请安。
容旭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问翡儿“夫人呢?”
“夫人进内室了。”
翡儿引着容旭,从新月刚才走过的小空隙,往内室里去。
新月坐在妆台前,一直穿着的外衣也脱了下来,搭在一边的架子上,听到了有脚步声,抬声道“翡儿,去叫厨房摆饭吧,然后让颦儿把我那件荷花纹的长衫拿来,我刚才穿的那件脏了。”
“夫人,小王爷来了。”
听到翡儿这么一说,新月正在拆额边珠钗的手一停“请小王爷去饭厅稍坐,妾身换个衣服就过来。”
说着,新月不再管背后的视线,而是自顾自的把自己鬓边的珠钗拿下,换上一只素净的玉钗,后面盘起来的长,顺着后背的弧度垂坠了下来,这是新月自成婚后,第一次自人前,把头放下来。
小时,新月记得自己的母亲有一头如瀑样流淌的长,但是人前她总是高高束起,梳的光亮,用得体的钗簪固定着,那时母亲就说,身为女子,头梳的光亮得体,才是端庄高贵的表现,新月自此,也会把头梳的如此端庄,颦儿进来,手里拿着新月要的素白的长衫,伸手给新月梳头,却被新月制止了“端庄雅致,高贵大方,自此,我也不想再如此了。”
“夫人,还是把头梳上吧”
颦儿还想劝一劝新月,却见她径直的站了起来,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抬步往前走。
到了饭厅,新月有些不习惯的摸了摸头,看见容旭后,又挺起了后背,她怎么能忘梦的最后,这个人最后怎么对自己的。
想着,新月往前走了几步,直至与容旭四目相对,容旭坐在椅子上,与新月的视线就低了下来,如此居高临下,又眼神凌厉的新月,容旭还是第一次见到,正觉不安的容旭,再一抬头,新月却已经款款的坐在了饭桌上,送膳的侍婢已经来过了,此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食,
容旭正觉是不是眼花的时候,新月问“小王爷可用过饭了?”
“未曾”
“那便一道来用饭吧,颦儿,再准备一幅碗筷给小王爷。”
颦儿摆上碗筷,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声的问新月“夫人,可还好吗?”
“无事,你等一会,把账簿取过来吧。”
“有些夫人还没有整理好…”
“先看看吧,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