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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第2页）

方鸿毅是民国军政部，6军部副部长，按规矩，拿他，是不该归吴德宜警察系统管，这应该是军方的事情，可袁克定和杨渡一伙文人，在军内没什么根基，拿不下大人，也办不成此案，军令不行，咱按政令办。杨渡让人在方鸿毅家外墙，糊满了反对帝制，拥护民主，拥护方大帅，维护国体义举，忠于国宪讲话的标语。这下把方鸿毅搁里面了，这不成了南方军一伙的了？本来是饭桌上聊天的话题，怎么就成了文章，讲演了那？

就在方鸿毅歪着脑袋，看墙报的工夫，警察局来人了，三辆车，七八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下了车，就和大帅卫队纠缠到了一起，一边是蹬屋上墙，准备强攻，一边是据屋占院，准备死守。

大帅卫队不过二十几人，虽然装备兵力，不占优势，但卫士们噢噢叫，平时就没拿这些警察当回事，李队长问方鸿毅打不打：“弟兄们十分钟扫荡前门的警察，护送大帅出府。”

方鸿毅摇摇了手，拿起电话，想给吴德宜打个电话，这才现，电话没了声响，哟！这事情是有来由？贴标语，断电话，派警察？这是有人要办他，方鸿毅冷静下来，他让李队长派个人，从后墙出去，把6军部警卫营调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想事由，他方鸿毅是久经战阵，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事情出在标语上，就那几个字，几句话他讲过，可这些话他只对一个人讲过，就是他吴德宜，大年初九，这张桌子旁。

正月刚刚过完，就生出今天这档事情，这小子，翻脸翻得真快，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不对，他没这个胆量，跟我也没要栽赃陷害的冤仇？这是有人，要借刀杀我方鸿毅，大总统？犯不上啊，南方乱党，已经是燎原之势，反对帝宪者，北京城里人多啦，他袁世凯何在乎多他方鸿毅一人。拥宪派，那些个文人？假借吴德宜的手来办我，有什么好处？清君侧，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吴德宜卖这么大力气，他图得定是加官入相，还有什么好处？那就得等着瞧了。

事情梳理清楚，方鸿毅心中有数了，罪不当诛，只是有过，这过，也就是个言语欠妥。

此时外面一阵枪响，方鸿毅心头一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动上枪了？他嘱咐和安出去看了看，和安回来说：人影全无，只剩下卫队的十来号人，在前院后院把守，又过了会工夫李队长和警卫营的许营长进来，报告说：七八十个警察，全被下了枪，在巷子地上趴着那，李队长问大帅：怎么落这帮人？

方鸿毅考虑了一下说：把带队的警察带进来，他要问话。

这警察进来不怵场，3o多岁的人，方鸿毅问一句，他答三句，是个精明人，一问姓名？来人递上证件，警察署高级督导，潘月桂。

片刻，方鸿毅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潘月桂说：“大帅碰到的事情，上面知道，是有人想陷害大人，您应该出面，把事情平息了。”

“应该怎么个平息法？”

“到署里，表个书面讲话，把这事情的原委，讲清楚，在北京城的报纸上登个说明书，澄清一下，表明您对政府制度的态度，不就清楚了。”

这倒是，本来就是闲话，怎么传出这等是非？方鸿毅也觉得，应该有地方，把这事情讲清楚：“走去你们警察署。”

方鸿毅带着李队长和十来个侍卫，跟潘月桂去了警察署。

出门回来的廖副官长，知道大帅跟人家去了警察署，再一看留下的名片，坏了，这个潘月桂他认识，清末的举子。前些年去日本早稻田大学，上了几年学。这主儿是个两片嘴说死三家的说客，大帅跟他走了，准没好事儿。

廖副官长与和安急忙去了南长街警察署，过了二道门，就见大帅卫队一群人在门前嚷嚷，过去一问，说：来时就被挡住，只有李队长跟了进去，到了三道门。李队长在门前的石阶上蹲着。

廖副官问：“大帅哪？”

李队长说：‘’我也是被挡在这里，根本就没让进去，里面的事情全然不知道。‘’

方家人在南长街守了三天，人家也没搭理，第四天，由大理院来了分公函，内容是：方鸿毅，由于言语有违国体，南北勾结，独立集团，危害国策，褫去官职交，肃政厅，调查澄清。

一月余，大理院又来公函：方鸿毅调查期间病不治，于医院病故，故得于大总统厚德，恢复自由，已原职位厚待。这就算是结了事由。

整个事件过程，吴德宜没露面，未经手，全是那个潘月桂一手操办。

事情过后，潘月桂不见了，后来听说：去了南方在一个师里，当军法处处长。

这让吴德宜想起杨渡于潘月桂来时说的话：大人，这事情您不白忙活。

是啊！官有了，房有了，这与方家樑子，是不是也就结下了？

方鸿毅遗嘱，这遗嘱上写的是什么呀？哎，大意啦，大意啦！

马彪瞧出来吴德宜的心思，有蹊跷，看起来长官和方鸿毅这事情有牵连：“大人您这里有多少警卫？”

“一个卫队十二个人。”

吴德宜家里还有些佣人，家里头人不算少，他没打算安排太多的军人，警卫，这些年轻人，下了岗就到处乱窜，多了容易惹出是非。

“全在院子里？”

“对！”

“这不行，大人，人太少，院里院外，都要增加人手，您这院子外面，怎么也得加个班哨。”

加哨兵的事情，吴德宜早想到了，只怕的是，有人惦记你，惦记你的命！这事情可以在家办，也可以在外面办，不是？

思来想去，也没个办法，后来还是依了马彪的主意，在花草胡同加了个班哨，先怎么凑合着，以后行事，行路多加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