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通知波本又不是让波本一个人加班,不然公安那么大一个机构放那做什么?这里是日本,在日本生的问题就让他们的警察自己去解决,才八岁的小孩凑什么热闹。
(工藤新一:我有灵活的年龄,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十八,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八岁……)
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镇定地说:“那如果安室哥哥问我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来源,我就告诉他我跟你接触过了,你还承认了自己的卧底身份,以及,‘琴酒很喜欢蓝色的眼睛’这件事。”
虽然安室哥哥怀疑琴酒是卧底,可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他对江户川柯南说“我确实找到了证据,但琴酒否认了那个身份,你暂时不要接触那个‘黑泽阵’”
。
当时江户川柯南很想说可是琴酒在我面前承认他是卧底了,但他有预感,一旦他把这句话说出去,琴酒和安室透两个人之间短暂而脆弱的平衡一定会被打破,而且那个少年模样的琴酒很可能就此从日本消失,谁也别想再找到他。
名侦探的直觉一向很准确,所以他没说,而是把话题换到了他一直很在意的眼睛颜色上。
江户川柯南肯定地说:“你每次跟蓝色眼睛的人对视都会多看几秒,你自己没现吗?”
黑泽阵:“……”
把八岁的小孩灭口还是很容易的,他现在就可以考虑一下,要不然找个机会把他扔进那群美国人的证人保护计划里吧。
他跟小侦探对视很久,终于开口:“你搞错了一件事,侦探。”
太阳终于沉没到地平线下。
没有开灯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在短短几十秒里变得黑暗,在这片尚未散去余热的黑暗里,黑泽阵闭上眼睛,说: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从未接到过来自任何组织的‘卧底进入乌丸集团’的命令。”
……
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黑泽阵推开门,看到据说很忙甚至没空接电话的波本就在他家。
他关上门,再打开,再关上,再打开。
但波本还在,只是从沙到了玄关,黑泽阵没等波本开口就重新把门关了,关之前说:“我走错了。”
他转身就走。
这个家终归还是容不下他了,还是去找那群自不量力想杀他的人的麻烦吧。
几分钟前他把酒井的联系方式给了小侦探,说你要情报就找他,报我的名字就行,江户川柯南说真的可以记在你账上吗,黑泽阵盯了小孩一会儿,才说:情报可以,买酒不行。
谁让酒井每次都开酒吧,本来他刚从美国回来,到黑泽家还挺近,但现在黑泽阵和诸伏景光搬走,酒吧却不能跟着离开,不然可能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虽然甩开跟着他的人很容易,但黑泽阵还是没有给自己添麻烦的想法,就没打算再跟酒井见面,不过这种到处撒丫子乱跑的小学生去哪里都没关系吧……
谁会怀疑小学生?你说对吧,雪莉。
黑泽阵没管背后喊自己的诸伏景光,给波本了条消息说以后那就是你家了,直接从公寓走廊的栏杆上跳下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一树樱花里。
树枝被他的重量压弯了一半,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少年人的体重,所以老枝轻轻把他送到距离地面不远的高度,就随着抖落的花瓣被放了回去。
下面是一条倒映着灯火的河。
黑泽阵沿着河滩走,从水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依旧是穿着黑色风衣的银少年,跟二十年前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他背后的场景已经从昭和时代的老城变成了平成的高楼大厦,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被落在旧日的光阴里。
他抖落头上的花瓣,却还有几片固执地钻到银里,他扯不开,最后失去耐心,干脆从袖口翻出刀锋,将那段头裁了,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樱花被他放到了夜色缱绻的水面上。
这里距离公寓已经有段距离,他终于侧过头,把视线放到了身后的方向:“你们要跟多久?”
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对方好像不信他现了自己的存在,按兵不动,黑泽阵却没有跟这群人耗下去的耐心,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确实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把手里的刀扔了出去。
动作很快,很干净,没什么花哨的,于是那把刀笔直地擦着一棵树的树干过去,然后跟踪者终于乱了呼吸。
意识到自己暴露后,跟踪者抹掉脸上的血,依旧谨慎地站在树后,说:“你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黑泽阵不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