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早已经准备好,立刻递给他一个冰袋,顾寒河用冰袋敷上受伤的地方,极冷的温度顿时驱散了有些难耐的疼痛,让迟钝的大脑也渐渐冷静清醒起来。
顾寒河修长的手指挑起脖间戴着的那一条白金项链,坠子是一个极精致的小玻璃球,里面隐约装着些灰烬,在明媚的日光照耀下,在他的眼眸中落下的光芒,像是彩虹的七种颜色。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握着玻璃球的手心有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他给自己的感觉。
为什么爱他,这个问题是一个无解的猜想。
顾寒河松了口气,放开手中的玻璃球。
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放弃,因为这样不能说出口的爱太过艰辛。所以,他学会了沉默,学会了漠视,学会了很多很多,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忍住心底波澜起伏的爱,忍住那些几欲把自己撕裂的嫉妒。
他也曾以为,他能像徐志摩说的,为了他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爱他,只求能在他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他。
可是,他到底是顾寒河啊……就算给他无数次机会,他也会做一样的选择。不择手段也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拥着他一起毁灭,也不愿松开握住他的手。
苏墨,你知道你有多狠心吗,你对他的复仇有多么的成功吗?
顾寒河身侧的手紧紧地蜷缩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
因为,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可是,你却连等待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虐顾boss好黑皮!明天继续十一点,好累qaq……作业肿么这么多,宽面条泪
☆、字迹
《沉木(重生)》
蛋挞君作品
【—字迹】
冬日的阳光下,帝国世纪中心作为夏堂市cbd的标志性建筑物显得格外的耀眼气派,在车水马龙的包围下,高耸入云,仿佛傲视一切的巨人矗立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每一天,都会有无数身穿笔挺西装的白领,在以帝国世纪为原点的后临金融圈内匆忙奔走着。
临近中午时间,一辆黑色的房车慢慢停在了帝国世纪中心的门口,车门被司机打开,顾寒河从车里走出来,乌黑柔软的发下,那双黑眸沉稳如同无波的深潭。
他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剪裁良好的深色西服勾勒出他一米九三挺拔健美的身形,便如同一幅充满现代时尚感的形象大片。如果不是因为在财经杂志、报纸上见到过好些次这个男人,周围很多人大概都会以为这是某个国际男模正在拍新一期杂志封面。
孟晴跟在顾寒河的身后,穿过大楼前气势恢宏的玻璃旋转门,刚刚心里泛起的涟漪还未平复,她跟在boss身边也并非一两天,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还是时不时被顾寒河的美貌电到,即便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面瘫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可丝毫不影响他本身的魅力,反而添了几分禁欲制服的诱惑。
他们正走着,旁边传来很多职员的问好声,孟晴看着身前的人,在心底叹了口气,先一步为顾寒河按下电梯按钮。无论有多少的女人或者男人前仆后继,但是顾寒河就像久居在中世纪古堡里的贵族王子,礼貌疏离、高不可攀,于谁都一样。生活就像是无比精准的科学电子仪器,唯一可以让他失控的只有苏墨。可当苏墨走后,再也见不到顾寒河出错了,就像大师手下完美却冰冷无情的雕像。
顾寒河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他办公室门外那一张空着的桌子,原本该在的人却不在,不由眉心微皱。
孟晴见状立刻说道:“顾总,刚刚ary告诉我,沈先生一大早就过来了,但是因为有事情出去了。”
“什么事?”
顾寒河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语气漠然。
孟晴飞快地接到:“医院打电话过来,苏先生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沈先生本想等您回来再走,但是……”
“我知道了。”
顾寒河淡淡地打断了孟晴的话,把沈沉木桌上那一本摊开的书拿起来,便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来,随手翻开了那本书的第一页,是帕斯卡尔的《思想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批注,字迹很新,看起来像是刚刚才写的。
顾寒河却在看清那些熟悉的字后如遭雷击!没有表情的脸仿佛被撕裂开一条缝,然后迅速的土崩瓦解。他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书落在了明亮的地板上,发出“啪嗒”
一声。他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眼中的冰冷被惊慌取代,他不小撞到了身后的一个青花瓷,花瓶剧烈地摇了摇然后掉在了地方,碎成一片一片。
孟晴刚拿了一杯咖啡进来,便看见顾寒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在苏墨死后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一直稳坐神坛的神一瞬间跌落天堂,染了红尘一般。
“他在哪里……”
孟晴听见顾寒河的声音里难掩颤抖,惊诧中问道:“顾总?”
顾寒河只觉自己的理智已经接近崩溃,黑眸微微泛红,盯着孟晴一字一句问道:“沈沉木在哪里?!”
孟晴被红了眼的顾寒河吓到,下意识回到:“中心城医院。”
顾寒河没有说话,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本书后便立刻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浑身的气息一瞬间惊怒冰冷到了极点。
“顾总!”
孟晴反应过来后,这样失态的顾寒河让她震惊中不由得十分担心,马上追着他的背影赶了出去。
顾寒河一直阴沉着脸,电梯里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好几度。直到坐上车朝医院赶去,他的脸色都没有缓和的迹象,紧绷的弧线仿佛满张的弓。他的手中紧紧拿着那一本书,封面被他紧拽的手指弄皱了不少。沈沉木,苏墨,沉墨……他一遍遍在心底低念,那些零碎的片段一点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慢慢被编织成一个荒唐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