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飞看着张平强忍着醉意,想稳住身子,却反而晃得更厉害。张平醉眼朦胧,意识混沌。袁飞飞忽然凑了过来,捧住他的脸。她在他耳边轻声道:&ldo;老爷,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睡过女人?&rdo;☆、&ldo;老爷,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睡过女人?&rdo;袁飞飞与张平贴得极近,近到鼻息相交,浑然醇厚的酒香充盈四周。此时正值正午,酒楼大堂人满为患,众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袁飞飞一边皱着眉头,一边仔细盯着张平的手。张平手掌宽厚,手指长而有力,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打铁的缘故,手掌指尖都有厚厚的硬茧,显得一双大手更为强劲突出。可袁飞飞觉得,他在比划手势的时候,又格外的好看。张平极少慌张,年幼的时候袁飞飞不懂事,有时会惹张平生气,气急了的时候,他的动作便会快一些。而后来,当袁飞飞长得差不多了,基本摸清了张平的脾性,便再没惹过他生气。几年下来,张平真被养成了老爷,想的越来越少,动作越来越慢。每次要做什么,还没表示,袁飞飞便几下功夫做好了。&ldo;张平?&rdo;袁飞飞等了好半天不见张平有甚动作,托起他的下巴看。张平醉眼朦胧,目无点光,不住地磕头。&ldo;听见我说话没?&rdo;袁飞飞拍了拍张平的脸,张平稍稍清醒了一点,看向袁飞飞,无意识地嗯了一声。&ldo;哦?&rdo;袁飞飞一顿,有些欣喜。张平少年时期被割了舌头,虽然不能说话,出声却没有影响。但张平平日极少出声,袁飞飞也曾问过,张平也是笑着写给她,说从前他也曾开口出声,但声音古怪,语不成调,白白给人笑话,后来他便不再开口说话了。袁飞飞只是偶然听过几次,都是张平无意间出的声音。其实,张平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就像院中那口陈旧的老井,每次打水之时,木桶在深井中轻撞井壁,发出深邃清幽的回音。&ldo;老爷,再讲一句给我听听……&rdo;袁飞飞凑到张平的嘴边,耳朵轻轻贴着张平的嘴唇。张平被袁飞飞的头发挠到脸,往后退了退,袁飞飞按住他的脖颈。&ldo;再说一句。&rdo;袁飞飞笑道,&ldo;就一句。&rdo;张平也不知听没听清,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袁飞飞抬起头,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在张平肋上轻轻一戳。张平没防备,一口气卸下,出了声。&ldo;哈。&rdo;袁飞飞见此招可行,换了几个地方,连续戳了几下,张平醉着酒,本来就难过,加上袁飞飞胡乱折腾,张平皱着眉头哼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醉酒的原因,那声音较之平日有些软,袁飞飞听得怔忪。她鬼使神差地捧住张平的脸,低声道:&ldo;老爷,你张嘴给我看看……&rdo;张平皱眉往后退,袁飞飞斗胆将手指放到张平的嘴唇上。&ldo;噢,软……&rdo;袁飞飞拨着张平的下唇,想让他张开嘴。张平牙关紧咬,胡乱摇头。袁飞飞扒了半天无果,手一松,坐回原位。张平依旧迷迷糊糊,脸色微红。袁飞飞神色平淡地看了一会,而后招呼店小二。&ldo;客官有何吩咐,可要再添点什么?&rdo;&ldo;不了。&rdo;袁飞飞掏出银钱,扔到桌上。起身到桌子另一侧,拉起张平的胳膊。&ldo;老爷,回了。&rdo;张平茫然看她一眼,没动作。店小二收了钱,朝这边看了一眼,小心道:&ldo;客官,用帮忙么?&rdo;袁飞飞拉起张平的胳膊。&ldo;不必。&rdo;袁飞飞架着张平,晃晃荡荡地走出酒楼。&ldo;老爷……你可真沉。&rdo;五年间,袁飞飞长了个子,却也及不到张平的胸口,她费了大力才将张平扶稳。烈日当空,没走几步呢,就热得袁飞飞浑身是汗,她悔不当初。&ldo;早知道就不给你喝酒了。&rdo;袁飞飞抹了一把脸,手上湿漉漉的。又坚持走了一会,袁飞飞实在是走不动了,找了个墙角,给张平一丢。张平堆在角落里,低头睡着了。袁飞飞把张平的脑袋扶正了,然后站到面前看了一会,道:&ldo;老爷,你先休息。&rdo;说罢,她把头上的方巾解开,一边冲着自己扇风,一边朝街外走去。